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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个多事的年度的3月26日,一个年轻人,一个年轻的诗人,在距离大海很近的长城关口旁的铁轨上和这个世界告别了。
这是他的第17个忌日。翻看着海子的诗集,熟悉和陌生的词句,熟悉和陌生的意象,在我的脑海里反复,也许在今天我对他的认识加深了。因为是同学,因为是朋友,因为在那个时候没有品味出他的诗歌的力量,我几次拿起他的诗集又放下,是不敢在他走后让那些诗句敲击自己的脆弱,还是不愿在悲痛中确认自己的无知?我不知道,只是在这个时候,我重新翻开了《海子的诗》。我看到了他的才华,也看到了年轻时自己狂妄的无知。惭愧么?我真的很惭愧。
多多也是一位诗人。在一次诗歌朗诵会上,多多批评了海子的诗歌,海子很是失落。多多是个率真致性、自负自旷的诗人,他的才华得到了那时多数诗人的认可,因此他的评价对海子的影响很大,很深。诗人,天才的诗人,自古就是敏感而脆弱的,海子应该也是这样的吧?会后,海子跑到骆一禾家里痛哭。在那次朗诵会后不久,海子就在山海关旁冰冷的铁轨上迎接了呼啸而来的火车。三月的山海关,还有些冷,北京的春风还在慢慢的向着东北方向渗透,带着寒意的风,未经摩擦的冰冷的铁轨,刹那间被海子的鲜血激活,燃烧的热血,刺破了北方的阴霾,灼热了另一位诗人孤傲的心-1989年4月在《幸存者》诗歌朗诵会上,多多趴在别人的肩上失声痛哭,是自责还是对海子的愧疚?当时没有人问,多多也没有说。只是多多在自己的诗中留下了这样的句子:“你所要忍受的记忆是这样的强大,这夜人们同情死亡却嘲笑哭声。”
十七年过去了,海子在他的诗歌中活着。
死亡之诗(之三:采摘葵花)
雨夜偷牛的人
爬进了我的窗户
在我做梦的身子上
采摘葵花
我仍在沉睡
在我睡梦的身子上
开放了彩色的葵花
那双采摘的手
仍象葵花田中
美丽笨拙的鸭子
雨夜偷牛的人
把我从人类
身体中偷走。
我仍在沉睡。
我被带到身体之外
葵花之外。我是世界上
第一头母牛(死的皇后)
我觉的自己很美
我仍在沉睡。
雨夜偷牛的人
于是非常高兴
自己变成了另外的彩色母牛
在我的身体中
兴高彩烈地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