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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作手记之十九]十九、戴娜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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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娜是我人生中的一个意外。她的故事,要用另外一些篇幅来叙述。
当她笑盈盈地站在雪地里,听我给她讲述一个虚缈的童话时,我决没有想到,有那么一日,她会将我叙说的童话,变作现实。
从戴娜的身上,我窥见了波茨恰娃的秘密。
其实,这是两个交叉重叠在“沙漠”里的故事。是啊,这每一个字都渗透出悲怆,正如每一粒沙砾承载着生命的茫然。不过沙漠纵是狂暴野性终会归于宁静,人世的苦行磨难终会找到绿洲。作者想过了,问过了,做过了,追逼和拷打灵魂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不少写作者习惯于审问天审问地,唯其难以审问自己。大千世界,唯有抓住自己灵魂脉搏的人才有资格去探寻自己的终极目标,哪怕是渺无生灵痕迹的荒原沙漠,就如鸠璧卢大师,归宿并非它的灵光,他的道德力量就在于他痛彻肺腑的自省和忏悔。而戴娜与“我”的故事,却是波茨恰娃与大师的爱情故事由抽象而现实化了。每一个人的往事,都是一把痛苦与幸福的双刃剑,它直刺你的神经中枢,让你滴泪成血,滴血成金。这由每一滴血泪凝聚成的每一个字符,是埋藏在沙漠深处最珍贵的黄金。
普鲁斯特在《追忆逝水年华》中为阿尔贝蒂娜写下这么一段话:
《追忆逝水年华》可以是小说,也可以是心灵独白的回忆录,《沙漠故事》也可以是小说,也可以是心灵独白的回忆录。当荒凉的沙漠不再负荷更多的道义准则的时候,它就已经初露风景无限的光芒,在它撕去行为规范那层铁幕般的面纱之后,我们看到的是承载心灵清泉的盎然绿洲。
龙羽生用诗一般的语言叙述一个仿佛古老的传奇,实际上又是用很哲理很智慧的语言在理清一段每个人无时无刻不在经历的梦境。国王能够从容地破译大师的“啾啾之语”,而羽生的这个故事这札手记又何尝不是一种“啾啾之语”呢?
当一个人的写作,成了上帝的召唤,他的写作行为与创思过程就不再是单纯的故事机器。你走到原野上,眺望乌云布满的天空,你心有所动,是渴望来一场猛烈的暴风雨洗涤人世尘寰的一切浑浊,还是期望云开雾散一片金色的阳光照彻世界的每一个角落?你攀登绝顶的山峰,是征服的欲望冲动你的勇敢精神,还是领略和享受攀缘过程那独一无二的自我体验?
我们说目前的“心灵绝版”、“爱情圣经”多如牛毛,又有谁能够真正做到撕裂人们浮躁的视觉颠覆人们世俗的感观呢?就这一点,我个人的感受是龙羽生的《沙漠故事》已经达到了这个临界线。
没有什么情节能让我从鸠璧卢大师的“啾啾之语”那里获得审美的震撼,没有什么语言能使我从戴娜那“白雪的句号”那里获得思想的净空,我被整个故事以及故事之外的故事所征服后的情绪,很久以来一直不能释怀,这大约是我自身经历和情感与作者有些相仿罢?我想能打动我脆弱神经和坚定信念这二元怪物的作品应该是美丽而凄楚的,同时又是悲壮而达观的。那种屏弃模式化而又深深透析出作者理性的逻辑思维特点的思考方向与写作策略,足以令我赞叹不已。对此现象,还有对《沙漠故事》版本的完善,我抱以最真诚的期待。因为,一部好作品不仅要靠自身来检验,还要靠时间来检验。我深信,在这沙漠深处的宝藏一定会被淘金者发现,且一定会在沙漠的尽头立起一座探险家的丰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