获奖时他做了什么

徐兆寿

前几天，在北京碰到陈晓明先生和张清华、邱华栋，都谈及即将揭晓的诺贝尔文学奖。清华兄说，十年前他就预测过莫言一定会获奖。他们都是山东人，相互喜欢是自然的事。但华栋说得振振有词，一方面是某国际网站的活动证明莫言是最有可能获奖的人，要超过村上春树，另一方面他说莫言和余华是中国作家最具国际影响力的作家。回兰州的当天，从手机上看到晓明先生过去的博文又被翻出来晒。他自然是认同莫言获奖的。当然，从网上也看到很多人的不屑，大都认为中国作家还没有能力拿这个奖（张颐武也认为莫言十年以后能拿这个奖），甚至有个叫染香的博友说如果莫言获这个奖，他将割掉自己的XX，还在微博上晒出一把小凶器。

不到四个小时的时间里，几乎所有微博用户和与文学相关的人都知晓了这个奖，并在可能到达的地方发表了自己的观点。雷达先生说他经过几个小时的采访都说不动话了。中国人对这个奖的期待和获奖后的兴奋与各种情绪实在太强烈了。

那么，莫言会怎么样呢？这也许是很多人想知道的事。当人们得知将有一大笔奖金在等着莫言时，我想人们的心情是复杂的。我的朋友倪方六在他的微博中爆出具体奖金时，普通人的心态便暴露无遗了。

此时，我想起去年在复旦遇到莫言时的情景。那天晚上，莫言到复旦给文学创意硕士班的十几位同学去讲课，王安忆陪着。我得知消息后悄悄地坐在一旁。这个时候 的莫言似乎已经对很多问题看得很淡然了。他讲了他做了一个梦写《透明的红萝卜》的情景，很简单，没有任何传奇色彩。有同学问他在当下写小说的困顿，他说，尽管小说看得人不多了，但他也只能干这一件事，似乎不得已。有同学谈到他小说中的一些问题，他也淡然处之，毫无愤怒。说真的，那天晚上的莫言与我平时在媒体上看到的莫言完全是两个人。媒体上的莫言多少有些年轻，有些愤青，甚至有些自视甚高，而我看到的中年莫言是一个意气已平的老者。

想到这里时，我便想起某位作家在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电报时，他正在田里干活。他将这电报随意装进了口袋，像把手帕塞进裤兜一样自然，却没有告诉身边的老婆。不知莫言在得知获奖的那一刻到底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