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曲的铁桥

            　--给张先冰

 

我路过曾经生活的城市。

幻觉中听见长江像婴儿在啼哭。

天空滚过十一月的惊雷，

革命的武昌长发披肩，腰上系着牛皮带，

幻觉中我的脑袋滚烫，

像江水里张着嘴的婴儿。

 

浑浊的江水呀！我青春的琼浆，

那是我体内浊浪涛天的荷尔蒙――

现在，现在是一架弯曲的铁桥，

固守在长江上日夜颤抖，像发高烧的武昌。

 

像我被剥光衣服的身体。

被长江托起，浑浊的江水浇灌肉身，

肉身在长江落日的烧烤下，

滋滋冒出泥沙、枯枝与败叶。

 

我知道铁桥的弯曲是必然的，

就像我们的历史也在生锈，

也在某天的轰鸣声中烂在长江里。

垮掉的那一天，将是多么辉煌。

 

我不知道呼呼冒烟的火车是否也有

垮掉的那一天？现在我站在铁桥中央，

感觉到我随时都会被吞食掉。

 

多少年前，我曾被带入车轮，

但我获得了奔跑的速度，一切都仿若

一场梦。仿若生锈的铁桥在我的体内

喷薄而出，就像我到来时的那场落日，

那场持续十二年的武昌的高烧。

 

                2009年10月26日夜

 

附张先冰：

群像（1）：玉北

 

张先冰

（11月16日 武汉初雪 。玉北从南京来武汉，后有到十堰做演讲）

 

玉北从十堰回来

三夕 细平 争翔 小川还有少海

我们相聚在渡花园

 

天气真冷呀 结冰的路面又那么滑

这么多的朋友

好长时间没有聚齐了啊

 

浓浓的普洱茶香弥漫渡花园

大国的野心里没有卑微的人民！

你说悲哀不悲哀

你说荒唐不荒唐

大家听玉北倾诉他的悲哀

听他谴责这个世界的荒唐

他用对脚下这片土地的忧郁感染大家

也许玉北没有完全说服我们

那不是因为他错了

是我们没看清

 

我们已不年轻，但仍有书生意气

中年的我们已不满足秋夜的高谈阔论

 

 

瑟瑟

 

武汉的初雪刚刚融化

瑟瑟穿着厚厚的冬衣

 

“老冰 怎么这么疲倦

好重的黑眼圈”

 

是啊 我们都目不转睛的打量这个时代

你的近视也越来越深

 

武汉的青年旅馆是这个时代的避风港啊

诗歌也是 也是你的避风港

你在中关村逐浪时代

在松树下悲天悯人

在国家图书馆的地下室把脉历史

慷慨 意气 多情

多情有什么不好

就像我们少年时代飘逸的长发

多么值得珍藏

 

武汉的初雪已经融化

瑟瑟穿着厚厚的冬衣

在青年旅馆 我们啜饮“冬日暖光”

从80年代的东湖到流亡者诗歌俱乐部

经历过那么多的筵席

我们有点疲倦但没厌倦

 

（2009-11-19，瑟瑟回武汉，我们在青年旅馆品尝旅馆现场调制的谓之“冬日暖光”的红酒）

  

低头打量这个世界和时代 近视了

 

这个时代出了问题

是时代选择了我们

 

人类化 和道德 的言辞

青年旅馆说点严肃的话题

 

我们啜饮“冬日暖光”

 

武汉要常来呀

 

瑟瑟：这是昨晚的照片！这些年，我常有兄弟天各一方之感，每一次见面都让我忆起青春年少时我们的追求！我们兄弟都有悲天悯人的情怀，也有才华代，但多少壮志也替代不了兄弟豪情！《松树下》的你飘逸的灵气没有辜负我们兄弟青春的梦想！因为这些梦想我们才有了既慷慨又与众不同的人生！

　　　　　　　　　　　　　　　　　　　　　　　　　　　　　　　　　　　　　　－－张先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