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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巴里坤——乌鲁木齐( 9月21日)
巴里坤小得只能算是个镇子,可在地广人稀的新疆就算很大的地方了。这是个哈萨克族自治县,应该说是当前旅游业的迅猛发展增大了它的知名度,在此停留的外来人也顺便了解了它的历史。
小城的西端有一个古代式样的城门楼,叫得胜门(不是北京的德胜门,虽差一字,其意相同),是清雍正年间建的。这座城门在广东省的资助下又自筹一部分资金将其修缮一新,但外头的瓮城仍是残破的土墙,豁口以外就是农田,视野开阔可望天山。
在灯岗十字街楼顶矗立着一块醒目的广告标语牌,得胜门被当作巴里坤的城标,“全力打造中国历史文化名城”的口号可以见出县政府的雄心。如果你上网就可以看到,县旅游局大力招商开发,不但重建四座城楼、修建加固古城墙,还要建汉文化一条街、复原古已有之的八大商铺等等。我们从看过的西城楼(即得胜门)、通向它的大街(汉城西街)以及冠名为“上海贝尔新疆邮电”的希望小学都能看到招商引资的影子。县政府的热情自不待言,巴里坤最终变得咋样,大家试目以待吧。
巴里坤只是我们路经之地,不能作过多停留,在得胜门前拍照留念,十字街头吃了露天早点,就登程上路。
这条被称为新丝绸北路的省道经木垒、奇台、吉木萨尔、阜康抵达首府乌鲁木齐。S303的路况是没的说,连个包都少有,尽可想开多快开多快,只要安全就行。
出了巴里坤,路边的原野里大约隔几里地就出现一个矮墩墩的黄土柱子。我猜可能是烽火台。果然,后查找资料,它的“学名”叫烽燧,意思就是烽火台。古代行军打仗,一旦远方发现敌情,如果五百人就昼点一烟(夜燃一火);一千人则两烟(两火);五千人则三烟(三火)。这是古代用兵的情报传递方式,我所知道最早的关于烽火台的故事就是西周的幽王为博美女褒姒一笑而“烽火戏诸侯”。这一座座黄土筑就的烽火台虽大多是清朝时留下来的,可也至少已经一二百年了,能留存到今天也算是个奇迹了。
在这条路上,你会看到许多地名是数字编号的团场,如108团场、109团场、110团场等等。这些肯定是当年进疆部队改编而成的生产建设兵团军事化农场,都是历史留下来的印迹;如果留心,历史无处不在呀。
没进新疆前,我们已将时差修正了一小时,进疆后又加了一小时。省道变成了高速之后不久就逼近了阜康,此时还不到两点,这该是新疆的正午,相当于北京的十二点。于是,我们决定先去天山天池。高速给天池留了出口,但路标隐在树后看不清,如果看到天池立交桥没有减速就会错过出口(此处提醒自驾的朋友注意)。下了高速到天池没有岔道,半个小时的车程,路较窄应当心。沿途有些度假村为了拉客招手截车,莫要理会,直走就是天池大门。买好门票(100元外加2元保险和10元停车费),车可以直接开到里边的停车场,这一段约5公里的山路有点儿像在巴里坤天山走的那段山路,这也是天池景区的一部分,唤作“一线天”(我们也是出来时才知道的)。
天池在山顶,既可步行,也可乘缆车上山。我们当然选择的是前者。在停车场吃点儿东西(路上一再错过,只好在此解决午饭了),将近三点钟我们顺着石阶山路往上走。路径不宽,下山的人很多,须相互侧身得过。路上所看的景致没什么看头,无非是煤灰渣般的山坡长着些支楞巴翘的树木,再就是从上面流下的溪流。路是随着溪流而建,越往上走溪水越宽越急,溪水激石的声响也就越大。
在一处平缓的台地,一个穿着哈萨克服装的中年偏老的男子一边弹着一件乐器一边放声歌唱。我们凑过去,他更大声地弹唱起来。这是我们进疆以后头回听到新疆味儿的歌。这是什么乐器呢?“冬不拉呀!”哦,这就是冬不拉!我唱过的一首蒋大为唱的歌,就是唱冬不拉的:“冬不拉冬不拉冬不拉——我的伙伴,冬不拉,你伴我走遍戈壁戈壁草原冬不拉。琴弦上传动着欢乐的笑语,琴声中怒放着爱情的雪莲,冬不拉!......让我们永远相随,让我们永远相伴,要用那更美的旋律,歌唱那更美的明天——唻唻唻唻唻唻唻唻唻唻唻——冬不拉!”说心里话,这是一首汉化的民族歌曲,除了歌词唱的是冬不拉,却没多少新疆味儿。这位哈萨克大叔嗓子当然赶不上蒋大为,可那味道可是原汁原味儿的新疆味儿啊!
溪之上成瀑,如洁白的液态哈达在黑石上跳跃欢腾、摔得布乱珠散。它从小天池泻下来,而小天池又由大天池坠瀑而成。大小天池逃不过人的传说附会,只是我们一点儿都不感兴趣。当我们来到天池旁时,竟然忘了这是在天山上,因为无论山路还是现在面对的高山湖泊,觉得这一切与从前去过的类似地方没多大差别。景看多了似乎全一个样了,无怪乎我们一提旅游父亲老这么说呢。想一想也是啊,山水造景又能变出多少花样来呢?我猛然想到:会不会有走腻的那一天?
光就天池而言,这是我看的第三个叫天池的了。内蒙阿尔山的天池更像个骗人的笑话,长白山的天池虽是寸草不生的大坑,但那云山雾罩和那乘车的惊险给人印象太深,相比之下,天山天池更秀美了些,却也没了自身的性格——你不能说她不美,可又说不出她的特点,似乎哪儿都能找见这样的景色。
我们上了一次天山,又走到了天池边,尽管心里没有什么惊叹,我们还是尽量地多走走看看。天池的风很凉,时下时不下的小雨也来凑热闹。我们走一条在崖壁上架起的栈桥绕池而行,其实是不可能绕池一周的。这条道竟然没有一个人走,人们大都集中在那棵被叫作“定海神针”的老榆树附近。我们是在往回走才找到这棵拴满了红布条的老榆树的。传说都是雷同的,我想知道这棵古榆生长了多少年了,但没这个记载,只是记住了它所在位置的海拔为1915米。
天池还有什么吗?我们再也找不出看点了,渐大的雨也催我们下山,算起来我们在天池留连了一个小时。上山用了一个半点儿,下山约计五十分钟。对了,有一个不起眼的“景儿”让我觉得还算新鲜:陡峭的山石间有几只山羊,人攀着都困难并危险,可这些山羊们毫无畏惧地在立陡的岩石间吃草呢。下山时一头小羊也往下走,被我捉住与它合影。这个镜头为我的天池之游生色不少,至少添了一丝不同。
入夜,我们到了乌鲁木齐,住下来后出去搜寻“特色美食”。没找到近在眼前的五一夜市,所尝的老谢家大盘鸡也蛮够味儿的,喝的是肖尔布拉克白酒——何以单提酒名?因为张贤亮有篇小说即以此为名——您看过吗?那是一个司机的内心独白,岂不恰合我们的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