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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样齐达内 草样世界杯
(2006-07-10 13:30:09)| 分类： 流年备忘 |
卡纳瓦罗、齐达内——世界杯上两个最值得尊敬的男人，面对表情僵固的金杯，选择了如此迥异的方式谢幕。无论是亢奋还是落寞，他们已经永远离开。意大利人也许更渴望这座金杯，他们需要用这份阔别几十年的荣誉增添乞求法庭特赦的砝码，需要用非典型逃犯一般歇斯底里的嘶叫来洗刷他们内心可能的虚弱与惶恐。优雅的高卢人，前112分钟把丑陋的意大利足球彻底打回原形；无所不能的齐祖，像往常一样，在后卫密林般的毛腿丛中舞得如泣如诉翩翩欲仙。就在里皮的子弟们中场截瘫龟缩禁区一次次蹩脚地解围，又一次次让笨拙的皮耶罗做着反击的无望企图时，他们近乎绝望而又死心塌地守候着终场哨的吹响——点球定生死，还有更完美的选择吗？身陷迷途的潦倒者，失却奋争的希望，通常只能把命运托付给了神祇。
这就是我们熟悉的意大利队了。记忆里唯一的例外是2000年鹿特丹的欧锦赛决战，意大利空前绝后打出了令人击节的性感足球，可结果呢——维尔托德和特雷泽盖匪夷所思的两计还魂掌，让一只脚踏上冠军领奖台的意大利人生生死于非命。这是巧合，更是宿命。这一次呢？当卡纳瓦罗布冯包括里皮铁了心要用意大利方式把比赛拖出120分钟之外，结局当然是灾难性的——用黄健翔的话来说，这个世上，谁能阻挡这一帮“灭火器”、“保险柜”和“防盗门”呢？如果答案存在的话，那么也只有一个，那就是齐达内。
于是，第113分钟，出现了世界杯决赛历史上最诡异的一幕。齐达内毫无预兆地一头撞向南墙。他陡然用沉默的方式告诉世界：我不玩了，然后，留给摄像镜头一个孤独的背影，留下一个呆若木鸡不知所措的多梅内克，留下更孤独的特雷泽盖和马卢达。居然，他以这样的方式离开，在路过金灿灿的大力神时，甚至，他不屑于留下一丝眷顾的眼神。这一切在短短两分钟之内发生，我盯着屏幕上的阿根廷裁判，那一刻，我甚至不相信：他难道忍心用红色中止一位绝代大师的绝唱？会吗？？真的会吗？？？
终于，ZIDANE 10——这个无声的背影，把他的同伴和教练，把他全部的法兰西同胞，把全世界的惊愕，把他右臂上负载的一切职责和荣光统统甩在了身后。齐达内，是的，齐达内就这样离开。以后的很长时间，人们将用滔滔的口水和沸腾的热情来索解这个也许永远无法知晓真相的谜。麻木地翻了翻网上的评论，有人说，齐达内要用世界杯来偿还意大利足球予以他的恩惠；有人说，那个比赛结束后提着大音箱得意洋洋道“今天喝醉了，什么都不能说”的叫做马特拉奇的无耻之徒，用最阴恶的长舌刺激了齐祖隐秘的内心创痛；还有人说，那一刻，齐达内不是大师，瞬间理智崩溃灵魂脱窍，还原成了一个血性喷涌的男人……是的，这一切将不会有答案。颁奖仪式上，我毫无心思去看加图索马特拉奇们的癫狂嘴脸，只是徒劳地找寻着那个法国男人的身影。他一定沉默于更衣室的某条长凳之上，汗水静静淌过他的脸颊，从下颌滴滴坠落，汇合，蔓延。这个内向而倔强的男人，在用“勺子”戏耍布冯的时候也不曾展露出微笑，可以想象，即使面对再狰狞的命运，他也不会流淌他的泪水和悲情。再见齐祖，从我沉迷足球开始，你是绿茵场上最完美的诗，你值得用一生时间怀念。
居然，世界杯就这样潦潦草草结束了，在很多人用一个月时间已将它嵌入生活的时候。真英雄一如既往地功败垂成。北京昨夜雷雨交加。在某个遥远的江湖，自今日始，又是四年一度悲喜交加的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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