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僭侈，使子孙承流

【臣光曰之四十七读文】

原文：何曾议武帝偷惰，取过目前，不为远虑；知天下将乱，子孙必与其忧；何其明也！然身为僭侈，使子孙承流，卒以骄奢亡族，其明安在哉！且身为宰相，知其君之过，不以告而私语于家，非忠臣也。(《资治通鉴》第87卷)

译文：何曾议论晋武帝苟且懒惰，只顾眼前利益，不为长远考虑，而预知天下将要发生变乱，子孙一定会卷入这忧虑当中，多么英明！但是自己超越本分奢侈无度，使子孙效仿继承这些坏毛病，最后因为骄傲奢侈而亡族，这英明又在哪里呢？再说身为宰相，知道自己君主的过错，不忠告君主却在家私下议论，不是忠臣。

摘句：“然身为僭侈，使子孙承流”，意思是，自己超越本分奢侈无度，使子孙效仿继承这些坏毛病。

【读后随笔】

看了司马光这个评论，方知何曾其人，实属一个“祸国殃家”者。他，何曾，作为大臣，不为国家负责，明知君主有过，不直言相谏，而是背后讥讽；作为家长，不对子孙负责，不做好样子，反而以坏毛病去影响子孙。用司马光的话说：“身为僭侈，使子孙承流”。什么意思？意思是说，自身奢侈无度，还让子孙效仿继承这种毛病。“僭侈承流”，何曾这样做、这样要求，的确是个既祸害国家，又祸害子孙的罪人。

有记载，何曾曾是晋朝宰相。他发现晋武帝司马炎的毛病，从不当面指出，只是回到家中议论。他对儿子们说：“皇上开创伟大的基业，我每次在宴会上见到他，从没有听到治理国家的长远打算，只是听他说平生的一些日常事情，这不是替子孙后代考虑的做法。他只考虑自己，他的后代继承人危险呀！”可是，何曾自己的生活就很奢侈，吃饭一天要耗费万钱，还说没有下筷子的地方。儿子何劭，一天吃掉二万钱。孙子何绥、何机、何羡，更加奢侈，给人写信，用词非常傲慢，让人难以接受。正因为骄傲奢侈，何曾这个家族很快败亡，等到永嘉末年，何氏一家已经没有子孙留存在世了。

有其父，必有其子，未免太绝对。然而，子不教父之过，确有道理。何氏家族的衰败，与对子孙的教育相关。何曾之过，在于第一言教不好；第二身教奢侈。言与行都有过于子孙，何曾不是罪人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