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语源之十七读文】

汉高帝五年（公元前202年）

原文：项王笑曰：“天之亡我，我何渡为！且籍与江东子弟八千人渡江而西，今无一人还；纵江东父兄怜而王我，我何面目见之！纵彼不言，籍独不愧于心乎！”(《资治通鉴》第11卷)

译文：项羽笑着说：“上天要灭亡我，我还要渡江做什么呀！况且我与江东子弟八千人渡江西征，而今没有一个人归还；纵使江东父老怜爱我，仍然以我为王，我又有什么脸面去见他们啊！即便他们不说什么，难道我就不感到心中有愧吗！”

句释：“江东父老”，比喻无颜见亲人。

【读后随笔】

“江东父老”，典出史书项羽本纪。其全文是：“于是项王乃欲东渡乌江，乌江亭长舣船待，谓项王曰：‘江东虽小，地方千里，众数十万人，亦足王也，愿大王急渡。今独臣有船，汉军至，无以渡。’项王笑曰：‘天之亡我，我何渡为！且籍与江东子弟八千人渡江而西，今无一人还；纵江东父兄怜而王我，我何面目见之！纵彼不言，籍独不愧于心乎！’乃谓亭长曰：‘吾知公长者。吾骑此马五岁，所当无敌，尝一日行千里，不忍心杀之，以赐公。’乃令骑皆下马，步行，持短兵接战。”

这是多么悲壮的场面!应该说，楚汉战争打了多年，常常是项羽处于优势，刘邦居于劣势。可是，进入决战阶段，项羽在垓下吃了败仗，几乎全军覆没，想东渡乌江。这时，乌江亭长把船停泊在岸边等着他，并对项羽说：“江东虽然狭小，土地方圆千里，民众几十万人，却也足够用以称王的了。望大王您火速渡江！现在只有我有船，汉军到来，无船渡江。”项羽听了乌江亭长的话，发了一番“无面目见江东父老”的感言，同时将自己所骑的骏马送给了亭长，便冲入汉军中，杀死了几百名汉军，自己也受伤多处。然后，面对乌江拔剑自刎。

悲哉!一代楚王枭雄由此而落幕；喜乎!一位幸运者刘邦以高祖而得天下。“江东父老”，谓故乡父兄之辈；“无面目见江东父老”，是自愧无颜见故乡父兄们。曾几何时，席扫千军的楚霸王项羽，竟然落到如此地步，的确受人笑柄，羞惭渗沮，无颜见江东父老。宋代词人李清照据此写下《夏日绝句》：“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