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乐享12、客官，请慢走。
(2014-01-02 20:5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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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珮空归梅子乐享行商坐商情感 |
分类： 独坐幽篁（偶尔装模作样） |
马云辞职时，广发英雄帖，杭州某体育馆内因此坐满4万名阿里集团来自全球的员工、合作伙伴以及来自全球的媒体。这是一个成功商人，他的隐退不免引来各种猜测，他的成功史也毁誉参半。但这依然不能抹杀他的功绩：在他决策下打造的一个电商王国，和建立的一种网络信用体系给民众带来了前所未有的便利。
马云带着万众景仰转身，成为传奇。万众中的我嗟叹之余也只能再次嗟叹，因为我家上下三代竟没一个商人，这种缺失当然和传统儒家思想无关，只是家族先天缺精明少算计尔。唯一略有从业经验的是我爷爷，他属于坐商中排名最末的货郎，当年走街串巷卖过几次麻糖，听说耳根软惯于怜香惜玉敬老扶幼，每次是本钱都要赔上的。到了我，连菜贩子都会麻溜告诉我“一斤一块三共二斤一两，收您三块，走好不谢”。被外地人民手口称赞的晋商史是别人家的故事。
不过就像潘玉儿的市衢之癖，我对贩夫走卒引车卖浆天生好感，经常星期天去集市蹲点。搭哪种篷布、用哪种充电灯、货物的价格区间和针对人群，我琢磨得地地道道可写出一份翔实的调查报告。这种好学上进的精神，在我六七岁时就已显现。那时，前院是个屠夫，杀猪卖肉。胆小的我凡听到前院有嚎叫，抖抖索索着也要摸去看。于是，我无数次的看到一头头死猪瘫在一块大青石上，赤裸着光溜溜的身子，嘴巴微张，地上就着一盆血。我见证了它们的死亡和切割、出售。它满足了一个孩子对运营过程的好奇。
在我的极力争取下，“练摊”两次。一次是二十来岁时，邻居阿姨租购物中心柜台卖鞋。得信后我模仿糖果店一个美女店员的妆容，拍了厚厚的粉，涂了艳艳的唇。开张时，静立的我不断被顾客指指点点：“动了动了，原来是个活的不是塑胶模特啊。”有个小伙子照顾生意，进门径直朝我柜台走来，我迅速把花言巧语打成腹稿，等鱼儿上钩。问清号码选了双拿给他，他拎起端详着问：“什么材质？”我对业务熟悉：“人造革。”又问：“汗脚穿哪种鞋透气？”第一次为上帝服务的我头脑一热，顺手从邻柜货架上抽出一双：“当然是这种真皮的啦。”于是，邻居阿姨在柜台另一端默默地看着我，看着我把竞争对手的鞋卖掉了。
第二次是前年。一兄弟诉妻暴躁，起意离婚。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我想知道她脾性大变的原因，随去上班。她在一个采光差又狭窄的铺面卖童装。从顶到底四排衣服悬挂堆叠，密密麻麻视觉空间感全无。首先进来的青年妇女，指使我用杆子取下最高处两套，不满，挂好再换，直到把十来套换了一遍。终于掂起一套让友妻钻柜里找型号，大了小了宽了窄了，友妻爬进爬出弯腰无数，最后青年妇女说不买了。又进一牵孩子的中年妇女，正好打折品中有合适大小，我殷勤地取出推荐了一下。中年妇女蓦然变脸，训斥道：“谁要这种，老娘有钱！”我连忙道歉。可惜此款娘折腾一番也未雁过拔毛。如此三个小时，我腰酸膀子疼心口也升起一团暴躁。回来后我对兄弟说，抽空你也去练一摊，方知她的辛苦。
上个月友妻关门歇业，说盈利不足以承受各种费用。我知道自己也许久不逛街，多从电商手中购买日常用度。行业竞争风起云涌，在我们对电商平台和网络信用体系点赞时，周转资金庞大的实体店已奄奄一息。于是，连小练摊者也开始登录开起网店。从以物易物，到隔空交易，传统商业模式一再被打破，我们不知下一步会发生什么。但我的练摊梦未灭，我舍不得让那种买卖双方面对面的心理叫阵，我赞货、你佯走的市井百态消亡。它苦它累但自有它迷人的烟火气，总有一天，我还会披着一匹布叫卖：“它怎么那么白呀，它气死头场雪，不让二路霜，买到家里是禁洗又禁晒，禁蹬又禁踹。”也会掐着腰，站在店门口，款款道来：“既如此，我可有句老实话说给你。客官，你要知我们开了这座店，将本图利，也不是容易。”
而市衢中的百姓，正沉着地为十块钱唇枪舌剑。——这份潘玉儿望而不得的日子老踏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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