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七夕,劳动和爱情
(2011-01-16 18:07: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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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珮空归梅子情感 |
分类: 旧文修改(那些碎嘴子们) |
文/环珮空归
洗衣机没有再转,十年了,它该寿终正寝。只是——当下,我伸手到冰凉的水中拨弄着那些被搅拌了一半的被单和衣物,淡定地决定,手洗罢。作为一个兼职主妇,即便身在二十一世纪的高科技时代,我也得具备这样的功力。
搓板是那种可以罚跪男人的利器。我攒了一块,吹吹灰,裂是裂了点,但沟壑还在,威力不减。肥皂也尚有两块。怀念过去那种长条状土黄色,中间印有“光明肥皂”四个字的肥皂,洗出的被单色粹又好闻。这是如今昂贵的洗衣液无法比拟的。
当然,以我缺乏锻炼的肱二头肌,实在不足以将衣服搓成薄如蝉翼再拧成大麻花。但至少瞧上去还是湿漉漉的,而且最后果然有了好闻的肥皂味道——你敢说它们不干净?
有人适时推荐了苏阳的《劳动和爱情》,歌名我喜欢。劳动和爱情都是历练,一种是躯体上的,一种是心理上的。有爱情,劳动可能会更加热火朝天。没爱情,至少还可以劳动。无尽的岁月,从钻燧取火到挑灯夜读到熬夜上网,食物源更多知识分类更细对大千世界可以了解更及时了,按理日子该过得滋润过得生机盎然过得从心底冒出熊熊大火来啊,可砸吧下嘴说,火苗快灭了。
若有,也是熊熊的怒火啊。
每洗一件,我都要仰起脖子,幻想在万恶的旧社会,可以换得几个铜子,东家会不会捂着鼻子,两根手指捻起来大喝:这块污渍没洗干净,扣去一个钱!然后将湿漉漉的衣服砸向大铁盆里,让脏水溅我一脸……
洗衣中间,我跑到阳台上对着太阳光,看手指发白发皱了没。没有,就用童养媳的小碎步返回卫生间,继续给衣物擦肥皂,煞有介事地翻过一面再擦。
忍不住,呼天抢地地再吼一句:这是七夕么,今儿是七夕么。
为嘛只能看到劳动看不到爱情呢。昨儿看到一句,张爱玲看阳光,是带着血幕般的看。以为夕阳如血呢,却原来是她写东西写到眼睛出血,补贴家用太努力的结果。这个被李碧华比喻为鹤顶红的女人啊,当时是不是也在想:
——无可想了。
日子实在是过得没有余念。
记得谁说过:这就一个女孩子做针线活的乞巧日子,现在硬说成情人节,太意淫了。要是中国古代有浪漫,就不会直到民国初期男人要进了洞房揭开盖头才摸奖似的发现自己老婆美丑,不会有童养媳和妻妾成群。
而每年的情人节,我们都在上班,且还被整顿下纪律啥的。
其实作为一个文艺中年,悲哀的是,搜肠刮肚也写不出一封温柔到滴水的情书,更悲哀的是,找不到可投递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