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于《太原晚报》2011.3.11日,28版,天龙女声
文/环珮空归
一个姑娘说:别和我谈理想,戒了;别和我谈感情,也戒了。
我两样都没戒,只是偷换了概念。偶尔怀念下理想的妹妹梦想,偶尔看看别人的感情,比如《女友》上的风花雪月,还是那种造成伤害不大的小儿女型的。
——外甥女出嫁后,不仅给我留下一件轭领背心,还留下数本校园版。我便将十年前的心头好重新拾起,看期刊里的一干人等将二八佳人的故事写得风生水起,不刻骨,不悲恸,也不会引起仰天大笑。
多好。
有个故事写,那男生会四节拍地笑:哈哈哈哈。我模仿了下,需要露出四颗牙齿。还写,男生为了向女生道歉,将理发店歇业半天,做饭给她吃。男生说,损失好大咧。
损失好大咧。这语气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它触动了我心底最深处的弦。即便那带弦的琴早被我束之高阁,并落满了灰尘。可是这个人到底是谁,我不能记得。也许和《大话西游》一样,是心底的一颗泪。也许只是个似曾相识的情节。
但极有可能的是,我把这个人攒没了。
你有没有做过这样的事,因为极爱一件东西,便想珍藏起来,放抽屉里也不是,放被褥下也不是,移来挪去,终于放到了心安的地方。等有一天,你想把玩,便寻不着。——你攒没了它。
为了查资料,会翻看过去的一些笔记。里面经常有记载,和某人的对话,或某人某事。因为姓名的隐匿,今日再看,竟不知“某”是谁。是当时感情太淡漠?还是当时搭伴游乐的人太多?都不是。
只是想,这样好,好到不忍像牛一样反刍,便将它深埋起来。日逐一日的不忍碰触,终于将细节模糊。
很久以前,我承诺将自己二八年华的故事写出。也写得轻松得意,写得平平淡淡。可是,等我二八的双倍来到的时候,一切都已枯竭。我以为是情绪酝酿的不够好。坐到仿古的木床上,用最好的键盘,听着最忧伤的歌,还是一无所获。
记得很小的时候,家里要供养舅舅和姨妈的五个孩子,很是拮据。母亲精打细算,勉强支撑。攒,就成了一大生活特色。她将我们的新衣服攒到箱底,可等到想给我们惊喜的那一天,往往已不合身了。
那么,攒着的年华故事,是不是也和童年的衣服一样,过了季令,不合适再诉说呢。那么,注定有些故事该石沉大海。
注定,某年某月,“好大的损失咧”,成为一个丢失的细节。
2008.5.28写,2011.1.15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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