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味

昆明市第十四中学 赵婧妤

今天是除夕，一大早我就在思考今天家书我该写什么。眯着眼，懵懵懂懂开始洗漱，“年味”这个词蹦进了我的脑海。我一下子确定了主题，毕竟“过年了”嘛，还是要有“年味”点。然而，在洗漱后脑袋清醒过来竟有些道不清“年味”具体是什么了。大扫除、备年货、买新衣、送年礼、贴春联、年夜饭、放鞭炮……一系列年俗活动一股脑涌现出来。

“七点半了！”先生在餐厅里又是一声催促。思路猛然被打断，“马上好了！马上好了！别催了！”我连忙收拾背包准备出门。今年的除夕真是起得早，因为得去买菜接人准备年夜饭了。早起买菜这事，其实前几年是轮不上我操心的，那时候更多的是行使点菜的权力，还有帮忙提菜、捡菜。但是，今年不一样了，前些日子送年礼和长辈们说好了来家里吃年夜饭。“妈妈已经买了好多，蔬菜类奶奶准备好了，你看看菜单还想吃什么？”先生一边开车，一边让我看手机上刚发来的菜单。

我恍惚间又看到妈妈曾温柔地笑问我：“珊，今年过年想吃什么？”爸爸笑嘻嘻地打趣：“明天要不要一起去买菜？”原来过去的二十多年，我每一次过年都浸润在年味里，后知后觉的我鼻头有些泛酸。相似的话语，却让我莫名觉着自己肩上多了一份责任。“看了吗？还缺什么？”先生见我举着手机出了神，又问了一遍。我心底暗笑自己突如其来的多愁善感，“臭豆腐、水豆腐、鸡和海鲜，其他的妈妈们都准备了。”说出口的一瞬，我惊奇地发现，耳濡目染中，我原来也可以熟知并安排好年夜饭的菜单。这让我逐渐从昨晚刚刚得知“主厨大人”公公临时被通知值班的恐慌中解脱了出来。熙熙攘攘的菜市场映入眼帘，通往停车场的道路最右边排起了大长队，好不容易在“人气蒸腾”的菜市场停好车，我和先生快步走进人群，边打电话边在妈妈们的指导下快速买好年菜。“年味”在爸妈细腻的呵护里生根，和先生闲话家常里发芽。

接上爷爷奶奶和婆婆，满载一车年货，一路欢声笑语终于到家了。先生炒菜，婆婆切菜，我和奶奶负责捡菜、洗菜。各自精准分工，配合默契，快速做了一顿早饭。饭后，婆婆问起“你们福字贴了吗？”我便开始琢磨起我精心挑选的春联。往年的贴春联，就是年夜饭快好时我和爸爸五分钟之内贴好“福字”。

今年我自己做主，早早买好了一个棉布材质的小全套。横批“迎春纳福”，中间挂一个“万事如意”的福字，上联是“人和家顺年年好”，下联是“平安如意步步高”，上下联上方一对金色长耳兔遥相呼应，中间还穿插了两对红色的兔子轮廓，红色的棉布料子与金色的字相映成趣。爷爷和先生在门外比对着“横批”“上下联”的安放位置，我按照图片组装好要挂的‘福字'，赶紧捧着去门外“视察”，先生正比对着“横批”，爷爷拿着“上联”，比对着“下联”，我开心地用小挂钩就要贴上挂好“福字”。“‘福字'这样不行，遮着‘猫眼'了。”先生立刻抗议。“遮着就遮着了呗！”我心想务必要保证小全套春联的完美呈现才是最关键的。你一言我一语，我们好像各自有各自的坚持。

于是，安放位置的确定变得一波三折，“挂‘福字'要不要让出‘猫眼'”成了论点。“福字遮住‘猫眼'都行呀！”捡着年夜饭配菜的奶奶忍不住笑着插嘴。“她一个人在家时要看”先生提着“福字”的小挂钩马上回答。我回头看见爷爷眯着眼笑了笑，默默退出“争论圈”，先生继续比划着。接过爷爷手里的春联，我回到屋里用上新买的无痕胶贴了起来，一边和奶奶闲话说起“看猫眼”是我自己一个人在家时养成的习惯。奶奶笑着应和：“这样挺好的，女孩子嘛！”

不一会儿，爷爷进来拿了“上联”，先生拿了“下联”，准备粘好，我在远处指挥上下联的高低。“再低一点”，“再低一点”，“再低一点”连续三次后，先生忍不住说：“你看对了没呀？”我立马上去拿了“下联”，说道“不信你看！”先生左右相了相，默默接过“上联”，却还是嘀咕道：“我觉着低了。”爷爷站远了点，眯眯笑着说：“都差不多，都差不多。”我立马拍板决定，“贴了”，先生只得默默也黏上。熬着鸡汤的婆婆忍不住拿着筷子探出头来看了下说：“可以啦，挺好看的！”“咔擦”刚准备拍照发给爸爸妈妈们看下。“我们到了！”我忙下楼去迎爸妈。提着年货到了门口，我赶紧问爸妈，“挺好看的吧！”爸妈放下东西，仔细端详，齐齐笑着点头应道“好看！好看！”清风徐来，“年味”随着“福字”摇晃的流苏跳动，漾开了花。

一阵笑语后，妈妈们嘀嘀咕咕相携进屋开始准备炖菜，奶奶继续捡着配菜，爷爷坐在沙发上和奶奶闲聊起来。先生在爸爸的指挥下帮我捣鼓去年养枯的花草，拔枯枝，竹竿松土，换土，换盆，加土，栽花，浇水，摆放。爸爸手法娴熟、条理清晰地解决了我和先生头疼许久的问题，这也算得上“辞旧迎新”了吧！我在客厅、厨房间穿梭，间或和家人们聊几句家常。一家人热热闹闹，其乐融融。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中，大家团团围坐在餐桌旁，随着爸爸举杯，“新年快乐”“兔年吉祥”“大展宏‘兔'”“‘兔'飞猛进”的祝贺词此起彼伏，团圆饭开始了！公公提前准备的卤猪蹄、卤猪耳拼盘，今晚新鲜出炉的清炖鸡汤、臭豆腐香草鱼、排骨莲藕汤、青椒炒牛肉、蒸鲜虾、炒扇贝、煎乳饼、炒菜心、青椒炒菌子、炒花菜、煮豌豆尖，种类丰富，鲜甜可口，每一道菜都恰恰好长在了我的味蕾上。“年味”一下子成熟结果般溢了出来，晕染了席间的笑颜……

此刻，我将手机放在旁边听着在“春晚”，继续在平板上敲打下这些琐碎的文字。愿文字里偶有流动的“年味”，替我祝文字对面的你过个有滋有味年，新的一年，葳蕤繁祉，延彼遐龄！

接下来，终于可以在先生的“三催四请”下，安心去客厅“看春晚”守岁啦……你呢？“看春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