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无计可消除 (许我一段时光封藏 小说连载)
(2016-12-03 11:03: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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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回家其实很简单,只需要一张车票而已,而他们也有专属的福利----凭学生证可以买半价票。若尘和宿舍的其他姐妹结伴去买票,那长长的队伍看上去有点儿让人望而生畏,没办法,规规矩矩地排队吧。拿到车票时,若尘都有点儿晕了,在大太阳底下晒了半天呢?不过,值得!终于可以回家了!若尘收拾好行李,其实只是一个包而已,独自一人踏上了回家的火车。
车上有不少学生模样的,估计都和她一样----放假回家。若尘坐在靠窗的位置,她最喜欢临窗而坐,因为这样可以看窗外呼啸而过的风景,而暂时躲开车厢里的吵吵闹闹。她喜欢这样地眼望窗外,而思绪不知跑到哪里的感觉。火车在向前‘奔跑’,她的思绪也飘往了家的方向。那里有她想念的妈妈,还有一个也许现在以后也会和妈妈一样望眼欲穿盼她回去的人。他知道自己暑假会回去吧,而她觉得自己也应该和他见一面。有些话应该当面和他说清楚,她总觉得那些写在纸上的字还不能表达她内心真实的想法,因为那些表面上的美好像一个虚幻的梦。而梦终究要醒来的,那还是早点醒来的好。梦得太久,可能会迷失。她在心里一次次地对自己说:醒来吧,睁开眼睛,不管这梦有多美。
当若尘拎着包,风尘仆仆地走进家门的一刹那,似有千言万语哽在喉咙,但她还是忍住了,只是说了声:“妈,我回来了。”妈妈好像已经知道她今天会回来,一直在等她。饭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有她喜欢吃的排骨,西红柿炒鸡蛋。
“还是家好。”若尘坐在桌前发出了这样的感叹。
“当然,家里的饭肯定比学校里的大锅饭好吃。”妈妈说。
“多吃点儿,怎么看你都瘦了?”妈妈的语调充满了怜爱。
“嗯。”若尘好像已说不出别的话来了。
虽然在充满叛逆的青春期,她和妈妈有过深深的隔阂,甚至她还想到过离家出走。但当她真地离开家了,才发觉家才是她漂泊的心可以停靠的港湾。人真地很奇怪,明明是百般抗拒的,到头来却是万般依恋。越长大越明白成长总要经历些疼痛才学会珍惜。有些爱不是挂在嘴上,而是放在心里。若尘知道她和妈妈都是这样的人。有些话虽说不出口,却明明可以感觉得到。
妈妈下午还要上班,家里只剩下若尘一个人了。空荡荡的屋子,安静极了,这应该是若尘之前最喜欢的。天生喜静,不爱吵闹的她而今却希望有人来。
她的高中同学朱明华复读了一年,也不知今年考得怎么样。如果她知道若尘回来了,一定会来找她的。那是个开朗活泼不知愁为何物的女孩,她的乐观很让若尘羡慕,只是羡慕,若尘知道自己好像永远也成为不了她那样的人。因为有些东西,譬如天性已经溶入了血液,很难改变。若尘还知道易东肯定是从朱明华那儿知道她学校地址的,因为高中时易东和朱明华比较熟。她如果想知道易东的消息,完全可以从朱明华那儿打听出来。但她却不知如何开口,有点儿唐突。她还不具备这样的本领,不露痕迹地把话题扯到和自己不相干的另外一个人的身上。因为在别人看来,她和易东真地是两个世界的人,怎么可能有什么关系呢?恐怕朱明华也是这么认为的。
一连几天,若尘都没怎么出门,除了有时买菜出去一下。因为妈妈上班,所以每天的中午和晚上的饭顺理成章地由她来做。她其实一点儿也不娇气,做饭这事儿她早在初中时就学会了。看着妈妈每天不再手忙脚乱的出入厨房,下班回来能吃上她做的饭菜,若尘特别有成就感。
她努力让自己每天都忙忙碌碌的,以为这样便没有时间去想易东的事。可是不行,在她闲下来看书时,在她翻看过去的照片时,她还是会忍不住想起他。她想知道这个时候,他在干什么?是不是也和她一样在想她?她有种立刻想去找他的冲动,可是又怕见到他。她怕一切都不是她想象中的样子。窗外的蝉一声声地叫着,好像一点都不觉得累。满腹心事的若尘被这蝉的吵闹搅扰得更加心烦意乱了。“啪”地一下,她合上了那本诗集,看不下去了。她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表,快六点了,妈妈一会儿该下班了,她该做饭了。
妈妈回来了,刚一进门,就对若尘说:“你猜我今天看见谁了?”
“谁啊?”若尘问。“就是你那个高中同学---朱明华。她呀,别看复读了一年,一点儿也没见瘦。这你就不如人家,心态好啊!”
妈妈这种夸别人家孩子的习惯依如从前。在她眼里,别人家的孩子总是比自己的孩子好。若尘长大了,已经不想和她计较什么了。
“那她没问我吗?”若尘赶紧问。
“问了,我说你放假回来了。她说会到家里找你玩儿。”
“噢,我也想见见她呢。”若尘说这话时,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见到朱明华,易东的事情差不多就能知道一些了。一想到这些,若尘的心里就莫名的兴奋。她只盼着朱明华能快点最好明天就能来。
过了也就两天,朱明华真地来找她了。她一进门,就开始埋怨若尘:“你说你,都回来好几天了吧,怎么也不跟我联系?”
“那你呢?来之前也不打个电话,我要出去了怎么办?”若尘也学着她的腔调反问。说完,两个女孩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一点儿也没变,到哪儿都是大嗓门。”若尘笑着说。
“我看看你,好像有点儿瘦了。”朱明华认真端详着若尘。
“没有。”若尘躲开了她的目光。
若尘给她端来一杯水,放在茶几上。她们都坐了下来。刚一见面时的喧闹慢慢地归于安静。
“你怎么样?”若尘问。
“你指的是高考吧,还行吧。反正考完了,不去想它了。”朱明华不管何时何事都是那么泰然。
“真佩服你呀,好像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若尘不无羡慕地说。
“其实我性格就这样,就像你多愁善感一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个性。”朱明华说得很轻松。
“我学校的地址是你告诉易东的吧?”若尘试探性地问。
“噢,你也知道,我的嘴没有那么严,而且我和他就像哥们一样,人家有求于我,我总不能不帮吧。”朱明华支支吾吾地说。
“我并没怪你的意思。”若尘安慰着她。
朱明华一听这话,像得到特赦一样,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她看着若尘的眼睛问:“你们怎么样?他给你写信了?”
“嗯,写信了,但你别想太多,我们真地没什么。”若尘表情严肃起来,生怕她不相信。
“你别说了,越描越黑。”朱明华笑着说。那笑里分明充满了怀疑。
“对了,你知不知道现在有一部很好看的电影,咱们去看吧,就今晚,我请你。”朱明华一顿连珠炮似地说。
“好看吗?怎么能让你请呢?若尘忙说。
“礼尚往来嘛,谁让你那么关心我,给我寄复习资料呢?”
“举手之劳,何必放在心上。咱们可是朋友呢。”
“什么也别说了,等我的电话。你也别老呆在家里,该出去走走啦。”
“怎么你说话的口气这么像我妈。”若尘打趣道。
“好了,不跟你说了,我该走了,还有事儿。”朱明华起身站了起来。
“那好吧。”若尘本想留她多呆一会儿。临出门时,朱明华还冲她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