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雨，任心飞翔

自我感觉有点打蔫，因为昨天（8月25日，星期天）天气预报一再强调“大到暴雨，注意防范”——“城门一失火，池鱼定遭殃”。星期一的例跑，大有遭冲击的可能，甚至有八九成的可能不得不取消......

一

昨天的美梦，在细听腻了之后才开始的。今天的醒来，即便侧耳听也只是廖廖的簌簌。“下雨应该说成降水概率”，简单说“或许、大概、有可能”，太较真了反倒显得愚。快哉！一骨碌从床上跃起，三把两把穿衣、洗漱，走也。

单元门打开的那一刻，是惊讶开始那一刻：雨成了线成了片，灯杆、绿树、高楼无不被瀑布裹得严严实实；地面的水白花花一片，分不清是海还是洋；雨篦子的位置变成了偌大的漩涡，只见水的欢不见水的少；小区里、街道上压根见不到人影，“人定胜天的不晓得”，雨点打在身上闹个激灵倒是肯定的。

耳听得“虚”和眼见得“实”并不矛盾。空调是个怪玩意，能让你冷热都拎不清。开空调，唯恐窗和门空隙露出半分，唯恐热量损失一毫。得和失本本就一体，得到了此意味着同时失去了彼。就如空调制冷，空间密闭了，外面的声音也被拒在了外面。

听觉与视觉的冲突，归根到底在于过于执拗：舍不得打乱。倘若仅仅聚焦于一点，往往并不代表专注，反而暴露出了“视野的窄”。视野宽一些，不妨容纳尽可能多的光，迎接你的才会是缜密和周全。

二

未雨都讲究绸缪。下雨了，连丁点的准备都没有，手忙脚乱、退后一步是肯定的。悄悄地返回、静静地开门、摸着黑坐下，跑不成还无妨，如果再影响街坊们休息的话简直就是罪过了。

高人没雨都讲究绸缪。下雨了，我却连丁点的准备都没有，手忙脚乱、退后一步是肯定的。悄悄地返回，静静地等待，跑不成还好说，如果再影响街坊休息的话简直就是罪过了。

一边等待，一边不时查看“墨迹天气”，一边不停地向窗外张望。等待归等待、查看归查看、张望归张望、心急归心急，老天诚心和人作对似的，雨的势头一点也没有收敛的意思。

摆在面前的，无非两个选择：偃旗息鼓闷头大睡或者走进雨中享受习惯。前者，舒服倒是肯定的，规律却被打破了；后者，刺激倒是肯定的，坚持奔跑也好，到雨地奚落难免也会不爽。纠结只是刹那之间。撑起雨伞，换上凉拖，迎雨而进。就如“过河的小马”所体会的，没有前者的恐惧，也没有后者的刺激，平平常常、稳稳当当。

追求安逸是人的本能。而退一步，未必天高地阔，还可能是悬崖险滩的。考量、推敲有时并不代表成熟，反而暴露出优柔寡断。倘若不具危险，不妨大胆进一步，试一试、拼一拼、闯一闯，或许反而能够赢得一线生机。

三

南方人灵秀，山美水美人也美。北方人却大少这个福分，受干、旱叨扰，只有旅游才是偶尔的天性地释放。大暴雨，断断跑不起来的，行走倒不成问题。两条胳膊或者手机在左伞在右，或者伞在左手机在右，或者规规矩矩或者做个洋相，雨中行走是胳膊洒脱的过程。有凉拖保驾，双脚湿了也无妨，或者规规矩矩的走，或者干脆跑两步，或者索性跳几次，雨中行走是双脚嬉戏的过程。

人，群居的生灵。迎着雨的行走，却找不着伙伴的影子。小区、公园显得空荡荡的，保安或者保洁师傅，大多三五个一群扎在角落里，无可奈何地对着雨天叹气。“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阔步疾行的我倒也神气，“唯我独尊”。

小野鸭、大白鹅，平日草地上、湖水里的精灵古怪，统统不见了。猛地，一只浑身湿漉漉的小老鼠进入我的视线。悠哉悠哉的，一边闲逛、一边四下乱瞧，根本不把我这个庞然大物当回事。“老鼠过街，人人喊打”。暂且一边去吧。雨中，提升体质和游玩嬉戏没有冲突，互不打扰。小老鼠，竟然也成为了我雨中的陪伴，“情理之中，意料之外”，“同是天涯沦落”者的必然同声同气。

“人生之不如意，十有八七”。诗意和远方，往往是焦虑、烦躁、忧伤折磨之后的顿悟。不如意也无的，不妨寻些乐子，“自娱自乐”。文明其精神，野蛮其身体，好精神才是好身体的打造者。

四

离开燕赵公园的时候，雨，比来时时还大，伞的作用已经等于了零。正当我津津自道于自己的乐子、自己的坚持，雨雾后面朦胧的身影却让我怔住了——扒、搬、撬、抬，环卫师傅们的雨衣不齐、工具不多、声势也不大，清理雨篦子、打开下水道盖子——不知是雨水汗水还是泪水，反正我的眼睛有些润湿了......

任何事情都有大小之分。站得高，方能看得远。高和远称其为大，短视浅显只能称其为小。满足于自己的心思，绝对称不上大的。门卫师傅也是普通人，清淤是他们的工作，受益者却远远超过了千和万。不断超越昨天的自己，最高的境地在于“无我”。

大雨来了，迎上前去，不止于物理层面位置的变化，更是思考、热情维度地挥发和释放，“信马由缰，乐此不疲”——恰恰是“我”酷爱的“读万卷书、行万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