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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2@365“大考”,靠的是“人心”

(2022-11-18 16:36: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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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5

“大考”,靠的是“人心”

“男儿有泪不轻弹”。沈严执导、陈宝国和王千源主演的电视剧《大考》却打开了我的情感闸门:夺眶的泪,从第一个片段一直淌到了最后一个镜头;尽情的泪,“史爱华校长的最后一班岗,高爷爷的情深而无奈,有爱得高三•一班集体……”;激动的泪,“离开学校时学生们自觉地深深一躬,周美仁父子俩由对抗到理解.....”。男儿不是“泪不弹”,只是“未到动情处”。

诚然,刻意煽情以至于读者涕泪横流的未必是好作品。但是,阅读或者观看不能催生出心灵世界的涟漪,读者在观之前观之后没有丝毫触动,这样的作品注定成不了好作品。《大考》所以能够让我感动,因为引发了对教育世界的再思考,因为再思考于是和作者产生了共鸣,因为共鸣而让故事和生活、想象浑然一体:丰富了精神世界,情在境中,境中有理。

打动我的,是对高考的认识、是考生与父母、教师的关系、是考试之内与考试之外的链接。

.理性的大考

2020年高考,报名人数1071万。1071万考生的背后至少是1071万个家庭群。所谓群,家里有考生的、亲朋有考生的、关注高考的。牵动亿万家,高考是举国的大事情。望子女成龙成凤,于是就有了超级中学;有了超级,学生学校差距加大,于是就有了焦虑;有了焦虑,刷题拼命,于是高考就成为了“唯一”。就如剧中的白日宣誓,“卧薪尝胆,不畏艰险,全力以赴,无悔青春,攀蟾折桂,舍我其谁,超越自我,百日圆梦,人生在勤,不索何获,挑战极限,志在必得。”考生要“全力以赴”:于是取消了运动、娱乐,一次次考、一套套练、一天天拼,因为要“挑战极限”、要“志在必得”,无关考试的内容只能滚开。

逆行武汉,王倩和男朋友杨然凯旋归来。史爱华夫妻、王本中、准女婿,话题直接指向了高考。“如果高考多得30分,你还会上护理专业吗?”,显然王本中眼里的“分数”就是命根,“高考是晋升的阶梯”。高考考砸了,命运将改写;进了清华北大,将成为“人上人”。王倩小心翼翼,“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考试。”最重要,说明胜者王侯败者贼,说明心目中位置的至高,说明命运的分水岭在于此。12年的狂熏“分是命根”,极端认识并不奇怪。史校长感慨,“他们的高考成绩,其实对你我来说,就是几位数字,可是对他们来说,就是一段人生的总结和另一段人生的开始。”每个行业都有自己的状元。高考有选拔功能,此言不假。核心的一点,通过高考要改善教育资源配置。不同的人选择不同的教育资源。高中文化水平足能胜任生活所需,完全可以走向社会的;有特长的,可以接受职业教育或者艺术教育;有研究愿望和能力的,可以在学术的角度继续深造。没有成功失败之分,不同的人生别样的精彩。

没有科学家不行,没有清洁工的社会也难以运行。万事万物都有自己的秩序。高考重要,但也应该回归其本位。就像小马过河,需要开导开动自己的脑筋去思考和尝试,“河水既不像老牛说的那样浅,也不像松鼠说的那样深。”理性才是人类社会进步的标志。面对铺天盖地的宣传、资料和信息,不盲从,不躁动,“静下来”才能代表你的见识和高度。

二.关系的大考

撇开考试,母子亲和;撇开考试,师生融洽;撇开考试,同学有爱。一旦考试成为话题,母子开始剑拔弩张,师生开始严肃挑剔,同学开始竞争拼命。从“世界充满美好”,到“紧张成为主旋律”,再到“熟悉的陌生”,高考显然就是“缘起”。而教育就是关系学,母亲迷恋孩子成长、教师迷恋学生成长、同学迷恋同学成长的学问。迷恋意味着欣赏,欣赏代表着共同进步,共同进步象征着集体的繁荣。缺乏融洽的关系,教育效果注定会打折扣。

田雯雯的台词:你知道为什么被骂挑食的从来都只有小孩吗?因为父母做的一定都是自己爱吃的菜,不爱吃的,他们根本就不会做。”周博文的说法更经典,“每个人的思维都是有局限的,我的经验,就是不要指望父母能理解自己,因为不被理解,是做子女的宿命,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上的。”我都是为了你好”,董碧华的口头禅。事实上,父母都是从自己的角度、自己的观点出发的。孩子是亲生的,“我的愿望就是孩子的愿望”,“孩子们应该接受,应该理解,应该奋斗。”而孩子们的理解,“饭菜只是父母认为的可口”,“一旦抵触就会被认为挑食”。父母与孩子,教师与学生,都是“我为你好”下的尴尬。

熟悉的陌生,表面上天天见实际却并不懂得彼此的心思。需要是单方理解的,给予是单方进行的。沟通和换位,孩子、教师、父母才能成为共同体。当妈的,是能把心掏出来,把命豁出去,给你的那个人”,“爱”只有尊重了孩子意愿才能被接受;“当我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时间不会为我赖着不走,但我面临人生中的大考,必须要家乡父老骄傲,与在座各位今日幸会,这次高考我们共同进退。”,学生们才能由竞争转向“挑战自己”;“人生啊,有很多个考场,这高考啊是第一个。只要你努力,不放弃,考成什么样,都是你人生最好的答卷”,心理疏导、人生启迪才是“最爱老班”的魅力。心与心链了,高考考的是“尊重”。

三.胸襟的大考

赵珊,剧中“爱孩子,爱老公,爱家庭,爱生意”的典范。全身心扑在了孩子、老公、家庭、生意上,模范的妻子,母亲的精华。现实中的母亲的确如此,“唯独没有自己的位置”。确切说不是没有位置,而是发现不了自己的位置。真实,却不受欢迎。原因在于,圈子太小,“柴米油盐酱醋茶”而已。与这样的人相处,起初会感觉平和自然,久了也烦死了,因为话题过于单一、思考过于浅显、世界过于渺小。

高铭宇的讲演,高考就是一场人与人之间的比拼,要么出众,要么出局。我天生就比别人慢了一个身位,所以我必须比别人更努力,更拼命,更快,更强,我才可以从村里冲到城市,从山上冲到海边,我可以冲到所有人的前面,把那些看不起我的人,通通甩在我的身后,我要做一个人中龙凤。只有我成为一个对社会真正有用的人,我才能回到我的家乡,用我的努力改变它,改变所有跟我一样在大山深处学习的孩子们,改变他们的命运,让他们能心无旁骛的学习,成才,强大,将来一起报效我们热爱的祖国。”被全村人养大的孩子,他最需要说的是“感恩”:感谢父老、不忘乡亲。学习是为了使自己更强大,验证出自己的实力,展示出自己的才华,奉献社会、报答国家。纠结于“提高一分干倒千人”,立志成为人中龙凤,喧了宾夺了主。其志苍白,其人苍白,其教育也苍白。

洪水拦路,学渣潘晓萱倒是让人心暖,因为对同学的安慰,“别急,大家都一样。学校领导会有办法的……”他也需要考试,虽然是职业院校,但此刻,同学的情感和利益进入她的考量。“我执为根,生诸烦恼。”太在乎自己同时就太忽略了别人,不拘于身份,“为了他人”是难得的修为。高考的事情是千家万户的事情。公安,医疗,交通,教育形成一盘棋,高考才能顺利进行。2020年金河县高考,突然的疫情、忽然的汛情,任何疏漏都会损失巨大。故事的结尾,不是公布成绩,不是传递喜讯:最后一场结束,考生们自发地整队、不约而同向消防员鞠躬致敬,“真诚、诚挚、挚爱。”胸怀体现在细节。不计较成绩的得失,不抱怨天气的无常,不拘于小家的欢愉。“谁家没有遇到过困难的时候,你遇见困难,人家帮了你,你就加倍地报答人家就行了”,这是责任、爱心的传递传承。重视高考,眼里要有考生、考试,更要有超越考试。

剧终,王本中校长的转身耐人寻味:新观念的转向、新价值观的转向、新阶段的转向。从“唯分是举”,到“心灵触动”,再到“尊重每一个学生,无论优秀或者平庸甚至渣子”,这是人主体地位的回归。既要重视成绩,也要关注学生的兴趣爱好;既要重视成绩,也要关注学生的心理历程;既要重视成绩,你要带点学生“走出成绩”。大考,是在拷问人的理性、是在拷问人与人的尊重、是在拷问人的境界。

“泰山凌绝顶,一览众山小”,跳出高考看待高考,如是而已:人生的必备环节、人性的验证方式、生活的阶段总结。大考,实际是在考“烟火味道和人情味道”,因为这才是生活本该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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