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7

曾子曰：“吾闻诸夫子：人未有自致者也，必也亲丧乎！”

【笔者注】本章讲的是情感的宣泄是有限度的。朱熹《论语集注》：致，尽其极也。盖人之真情所不能自已者。尹氏曰：“亲丧固所自尽也，于此不用其诚，恶乎用其诚。”综合起来，笔者认为，孔子的意思是说，人没有自己尽情宣泄情感的，如果有，一定是至亲之人去世时。此处的“亲”，应指至亲之人，不仅包括父母。

本章的具体意思有二：

一是人的理性始终控制着感情。感情是人性特点之一，既是人类的优点，也是人类的弱点。没有了感情，人就不再可爱可敬可亲，当然，也就不会可恨可憎可厌。正因为有感情，人才成为人。感情这东西，好是好，但任其发泄、任其膨胀，也会坏事、误事。所以，感情离不开理性的控制。离开了理性控制的感情，就会成为一匹狂奔的野马，对他人、对自己都会造成巨大的伤害。幸而，人类有理性控制着感情，把感情控制在合理的范围内，让感情变成有益的东西。

但是，要注意的是，感情的控制不能过度。如果过度了，就会变成压抑，就会变成对人性的摧残。要合理控制感情，掌握好度。不要过度压抑自己的情感，该发泄时，要适当发泄，该表达时，要适当表达。

二是至亲之人去世时，可以尽情宣泄自己的感情。这里说的尽情宣泄，意思是可以放开理性对情感的控制。尽管号淘大哭，尽管捶胸顿足，尽管鼻涕眼泪横流不止，尽管哭天喊地，都可以。至于礼节，做到做不到，大家都不会太计较，仪容仪表也不会太在意。把自己失去亲人的痛苦完完全全地发泄出来，把自己对亲人的爱彻彻底底地表达出来。大家不仅不会责怪你失态，不仅不会责怪你形象不佳，反而认为你是至孝，你是性情中人。

但是，要注意的是，尽情宣泄不是无所顾忌，也是有限度的。不是你痛哭、痛苦之下，什么都可以做。不是没有了约束，完全凭感情做事。这里的限度就是，你不能伤害他人，你不能损坏他人财物，你仍须遵守法律。至于道德、礼节，可以放松一些，但也不能违反根本原则。简言之，不能以宣泄感情的名义做坏事。

    【笔者译】曾子说：“我听老师说过，一般情况下，人没有自己尽情宣泄情感的，如果有，一定是至亲之人去世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