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

子之武城，闻弦歌之声。夫子莞尔而笑，曰：“割鸡焉用牛刀？”

子游对曰：“昔者偃也闻诸夫子曰：‘君子学道则爱人，小人学道则易使也。’”

子曰：“二三子！偃之言是也。前言戏之耳。”

【笔者注】本章讲的是孔子认错。孔子还会犯错？当然了，孔子不仅会犯错，还会自己认错。这里就是一个生动的事例。武城，鲁邑名，时子游为武城宰。弦，指琴瑟。莞尔，微笑的样子。割鸡焉用牛刀，意思是说，治武城这样的小地方，还用使用礼乐这样的治国安邦才用得上的大方略？君子与小人，此处是指不同地位的两类人，不是指道德的高低。戏，游戏，开个玩笑游戏一下。

从本章的内容，得出以下几点启发：

一是圣人也会开玩笑，也会认错。后世对孔子的神化，让人觉得孔子这个圣人是一个威严之人，整天板着脸教训这个教训那个，让你这样让你那样，一有不如意，就会训斥不休，而且，孔子是圣人，所做所为，所干的一切，都是正确的。孔子是不会有错的。其实，孔子就是一个人，他也会笑，也会怒，也会开玩笑，也会犯错误。他是伟大的，因为他的思想，因为他的创造，因为他的教育。他又是平凡的，他就是一个老师，就是一个学者，就是一个长者。你不要因为犯错误而自责，谁都会犯错误。孔子不就犯错误了吗？犯了错不要紧，要抓紧改正。像孔子一样，要学会认错。不要觉得面子放不下来。

二是任何人都有必要学习法律、道德、礼仪与音乐。治理国家需要这些东西，为人处事也需要这些东西。不管是处于社会上层的人，还是普通老百姓，都应该学习。上层人士学了这些，知道如何去爱他人，如何抑恶扬善；普通百姓学了这些，知道如何遵纪守法，如何听从安排。大道理，不是专门给社会上层人士准备的，它也适用于普通百姓。要想办法让大道理走到普通百姓中间，让普通百姓乐于接受，乐于运用。

三是杀鸡也可用牛刀。孔子提出，割鸡焉用牛刀？接着他就否定了自己，明确杀鸡也可用牛刀。治理国家，可从一个个小地方入手，把那套大道理、大方略运用到这些小地方，然后逐渐扩展，直至全国。如果始终藏着牛刀不用，人们就不会知道牛刀的作用有多大？机会等不来，牛刀就用不上，空有大道理、大方略，无用武之地。

    【笔者译】孔子到武城时，听到不远处传来弹琴唱歌的声音。孔子脸上禁不住露出一阵微笑，说：“杀鸡焉用宰牛刀？”子游回答说：“以前我听老师您讲过，社会上层人士学习礼乐等治国安邦之道就会知道爱他人，普通老百姓学习礼乐等治国安邦之道就容易听从调遣。”孔子说：“同行的各位，子游的话是对的。我刚才讲的是戏言，不过是和他开玩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