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

子曰：“赐也，女以予为多学而识之者与？”对曰：“然，非与？”曰：“非也，予一以贯之。”

【笔者注】本章讲的是孔子的学习方法。朱熹《论语集注》：子贡之学，多而能识矣。夫子欲其知所本也，故问以发之。方信而忽疑，盖其积学功至，而亦将有得也。……尹氏曰：“孔子之于曾子，不待其问而直告之以此，曾子复深谕之曰‘唯’。若子贡则先发其疑而后告之，而子贡终亦不能如曾子之唯也。二子所学之浅深，于此可见。”

朱熹引用的尹氏之语，指的是里仁篇第15章（4.15）。该篇有一句“吾道一以贯之”，与本章“予一以贯之”相类似。按照朱熹的解释，这两处说的是一回事。杨伯峻也认为，这两个“一以贯之”说的是同一回事。子贡他们所重视的，是孔子的博学多才，而孔子自己所重视的，则在于他的以忠恕之道贯穿于其整个学行之中。

笔者认为，两个“一以贯之”说的不是一回事。里仁篇的“吾道一以贯之”的“吾道”，指的是孔子的学说，也就是说，该句的意思是孔子的学说“一以贯之”。这里的“予一以贯之”，说的是孔子学习的知识“一以贯之”。前面的“予为多学而识之者与”说的很明白。显然，本章的“一以贯之”说的是学习方法。孔子在学习各门知识时，不是靠多学习、记性好，而是靠好的学习方法把知识记在脑中。什么学习方法？一个体系，一个框架结构。孔子把各门知识分别用一个个体系架构贯穿起来，记住这些体系架构，各个知识点也就记住了。孔子这里说的“一”，指的是一个体系。

其实，我们在学习知识的时候，也可以用这个方法。每门知识浩如烟海，这里说一通，那里讲一些，时间一长，不仅记不住，想查找都困难。这时候，就可以分门别类地把知识点规置一番，列出一个个体系，把各个知识点贯串其中。记住了体系结构，顺着结构向下找，就会找到各个知识点。记起来就容易了。

【笔者译】孔子说：“子贡呀，你以为我是一个读书很多、记忆力很好的非常聪明的人吗？”子贡回答说：“对呀。难道不是这样吗？”孔子说：“不是啊。我学习知识，是用一个个体系将各门知识分别贯串起来，这样的话，就好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