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4

阙党童子将命。或问之曰：“益者与？”子曰：“吾见其居于位也，见其与先生并行也。非求益者也，欲速成者也。”

【笔者注】本章讲的是孔子对一个少不更事的孩子的批评。朱熹《论语集注》：礼，童子当隅坐随行。孔子言吾见此童子，不循此礼。非能求益，但欲速成尔。故使之给使令之役，观长少之序，习揖逊之容。盖所以抑而教之，非宠而异之也。

什么是益？钱穆、李泽厚等人均译为“上进”。笔者认为，益有上进的意思，但不够准确。因为，根据本章的后部分，求益与速成是相反的。速成的反义应该是慢成，也就是说，益应该包含有慢的意思，不仅仅指上进。具体而言，益指的是一步一个脚印、扎扎实实向成功迈进之意。

童子欲速成的是什么呢？有人译为童子想急于求成变成大人。做一个大人只是年龄问题，想急于求成也做不到。看看前面的两句，一是吾见其居于位也，一是见其与先生并行也。居于位，说的是他坐座位时坐的位置；与先生并行，说的是他与老师或者长辈一起行走时处于什么位置。童子这样做，只是为了做大人不做孩子？从童子的这两种表现中看不出来。笔者认为，这两种情况反映的是人的地位，不是人的年龄。也就是说，童子欲速成的是人的地位，不是人的年龄。

谁不想地位显赫？谁不想早一些地位显赫？谁不想功成名就？谁不想早一些功成名就？想速成，是人之常情。但是，孔子认为，要想取得地位，要想取得成就，就要扎扎实实谋求上进，一步一个脚印向前迈进。速成是根基不牢的，是不可取的。这个孩子不踏踏实实向上迈进，总想一步登天，不会有什么成就的。

综合本章内容来看，笔者觉得，孔子对这个少年下这样的结论有些为时过早。这个少年只所以如此，很大可能不是因为他知道这样做不对而故意这样做，而是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应该怎样做，没有人教过他。换句话说，这个少年还是个孩子，他很可能只是在效仿别人的做法，并不是有意为之，孔子怎么可以根据孩子的几次表现就对一个孩子下这样的结论呢？一棍子把一个少不更事的孩子打死，并不符合教育的宗旨。孔子这样做，有些过分了。当然，如果此人已经成人，已经接受过教育，还是如此，孔子再下这样的结论，就无可厚非了。

    【笔者译】阙党的一个少年出门去传达孔子的指令。有人问孔子：“这个孩子是一个扎扎实实谋求上进的可塑之材吗？”孔子说：“我见过他坐座位时所坐的位置，还见过他与老师一起走路时所处的位置。这说明，他不是一个追求一步一个脚印向上迈进的人，而是一个急于求成想一步登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