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7

子曰：“君子耻其言而过其行。”

【笔者注】本章讲的是言行一致的道德红线。言行一致，答应了就一定要兑现，这是对君子的道德要求。既然谈到了君子，就少不了谈到小人。如果说过的话兑现不了，那就不是君子，而成了小人了。所以，君子一定要言行一致，小人就不必。

说到言行一致，说到守信用，就不能不提到马基雅维利。他在《君主论》中说过，必要的时候，君主可以不守信用。这一语石破天惊。我们平常看到的各种著作、各种文章，无一不是讲君主如何如何守信用，如何如何言行一致，所以，许多人在印象中都把君主与君子划上了等号。马基雅维利的话，如同晴天霹雳，高声宣布了这样一个事实：君主不见得要做君子，也可以做小人。其实，古代历史上的君主有几个是君子？儒家有君子的标准，可以对照着看一看。马基雅维利只不过把这层窗户纸捅破了而已。一般情况下，君主说了话是算数的，有句话叫“君无戏言”，但是，也不一定。

耻是什么？耻辱。耻辱意味着否定。也就是说，言超过行，说过的话做不到，就是耻辱，就是应当否定的。耻辱与小人一样，成为儒家的道德红线。当然，道德红线属于道德层面，没有强制力，人们可以遵守，也可以不遵守。遵守的，送你一顶帽子，叫君子；不遵守的，送你一顶帽子，叫小人。

本章所讲的“耻其言而过其行”，意在倡导言行一致。但是，言行是不是一致，要视情况而定。如果是承诺的言，则一定要实施、要兑现；如果是倡导性的言，就不一定要兑现了。比如，主张人人平等的话。你说，既然你说过了，要人人平等，那么，你来兑现吧。说过的人肯定兑现不了。平等一词，人类社会讲了几千年，从来没有真正实现过。但是，我们不能因为兑现不了，就不讲，就不让人家说。美好的东西是大家的向往，只要能促进大家向那一个方向努力，就可以讲。再比如自由、公平、民主等等。说这样的话，兑现不了，就不能叫言行不一致。所以，本章所讲的言应该是承诺性的言。

【笔者译】孔子说：“君子以他承诺的多兑现的少为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