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

子曰：“士而怀居，不足以为士矣。”

【笔者注】本章讲的是如何做一个有进取心的“士”。士是什么意思？李泽厚先生译为知识分子，杨伯峻先生译为读书人。笔者在前文中已经说过，士是当时的一种荣誉性称号，既指文人，也指武士。总起来说，士是一批以匡扶天下为己任、以拯救黎民为使命的社会精英。士可以是读书人，也可以不是读书人；读书人可能是士，也可能不是士。那时的士，与后世所说的士农工商的士，不是一回事。

通俗地讲，士是这样一群人，他们目光远大，胸怀大志，有强烈的进取心，想干一番大事。这群人与普通百姓不同。用一个例子做比喻，就是鸿鹄与燕雀之别。士是鸿鹄，普通百姓是燕雀。士有鸿鹄之志，往往瞧不起燕雀。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我们老祖宗传下来的教导，就是要做鸿鹄，不要做燕雀。好男儿志在四方。但是，翻一翻中国历史，有多少人做成了鸿鹄？做鸿鹄就快乐吗？做鸿鹄就是成功的人生吗？这就涉及到要做一个什么样的人的问题。

笔者认为，想做鸿鹄的人，尽管去做。但是，不要强迫大家都去做鸿鹄。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燕雀是不知道鸿鹄之志，知道了又怎么样？我反问一句，鸿鹄安知燕雀之快活哉？把天下重任抗在肩头，一辈子郁郁寡欢，就是一个圆满的人生吗？未必。鸿鹄有鸿鹄的人生，燕雀有燕雀的人生。做燕雀有什么不好?一辈子快快活活，高高兴兴，舒舒服服，何必去做鸿鹄呢？更何况，鸿鹄只能少数人去做，不可能大家都去做鸿鹄，而且，也无必要。对大部分人而言，还是做燕雀更适合自己。

“士”既然目光远大，胸怀大志，以天下为己任，有强烈的进取心，就不能总贪恋自己的小生活，就不能总想着自己的安乐窝。如果心中贪图安逸的小生活了，挂念温暖的安乐窝了，这个人就做不成“士”了。

【笔者译】孔子说：“一个‘士’，如果心中贪图安逸的生活，挂念自己的家庭，他就做不成‘士’了，配不上‘士’的称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