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渔讲到“立主脑”。为什么叫主脑呢?我想到风筝上有一根脑线。有了这根脑线,风筝才飘起来。但是让人看到的是风筝的那个形象,而不是那根脑线。中国有句俗话,叫“逢人只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在做人上这是庸俗的哲学,而写小说却是可以这样的。李渔说写诗文不可把话说尽,有十分只说二三分,如果全说出来就没意思了。虽然有写出来,但要使读者感觉得到。侯宝林说《买佛龛》,老太太买来佛龛,小伙子问“多少钱买的?”老太太说:“不能说买,要说’请’。”“多少钱请的?”“唉,这么个玩艺,六毛!”不再往下说了。如果说破了,说老太太一提到钱,心痛了,就忘了对佛龛的敬意。这就说白了。也就没有“嚼头”了。我们的作者往往把话说了。再如契诃夫的《万卡》,最后是,寄给乡下的爷爷收。到这就完了。如果后边再加上:万卡不知道,他的爷爷是不会收到的。这就“白”了。也就不是契诃夫的《万卡》了。不说,更深刻;说破了,它感人的艺术效果就被削弱了许多。中国还有句话说“话到嘴边留半句”。点题的话,想说时你要忍着,留着,别把它说出来,象《红楼梦》中尤三姐说的一句话,“提着影戏人儿上场,好歹别戳破这层纸儿。”我觉得小说一般不要点题。
这就叫言有尽而意无穷,此时无声胜有声,是嘛。
2012年9月锦水史志办
2016年3月定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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