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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你好大圣(短篇小说)/吴君

(2021-02-01 11:28: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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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谷雨结束了打工生涯,从深圳返乡。当年的留守儿童刘小海又踏上了母亲打工的那片土地,成了工厂里的产品检测主管。为了缓和母子关系,弥补小海童年时缺失的母爱,刘谷雨计划重返深圳。他们的母子关系能否修复呢?

 

你好大圣

吴君

 

1

 

刘小海到深圳打工近三年,一直没有回过家,就连报平安的电话也不肯打回一个,为此作为母亲的刘谷雨常常感到做人很失败。

在家隔离的这段时间,刘谷雨更有时间想事了。从过年到清明,刘谷雨如同放电影,把能想到的坏事儿在脑子里过一遍,然后隔几分钟就会刷下手机,了解深圳的情况。到了3月底,刘谷雨再也躺不住了,第一个念头便是回深圳,如果有可能,刘谷雨希望重操旧业,做回自己的老本行,这样便可以留在儿子身边,免得牵肠挂肚,放心不下。

刘谷雨当年把儿子放置老家,自己则在深圳打拼,时间长了,母子关系自然欠佳,到了后面,连正常的沟通也难以进行。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晚了,昔日的刘小海长成大人,再也不会让她抱,让她陪着,连问句话也不回应。刘谷雨这边刚刚办了辞职,坐上火车返乡,儿子刘小海那边则与同学一道跑到了深圳实习,并留了下来,地点还是她待了二十年的固树。这样一来,刘谷雨不得不相信命运,她觉得这是老天故意捉弄她,让她连后悔补救都没机会。直到农历三月三这天早晨,远在深圳的工友又再次提醒她,说刘小海出了公司大门,身边还有几个可疑的陌生人。虽说疫情没有之前那么严重,可也不能这么不小心吧,外面的人到底是哪里过来的,谁都搞不清楚。刘谷雨在脑子里想象着工友描绘的场景,越发害怕。河南到深圳的高铁通车之后,刘谷雨的心就曾活泛过,她计算过回深圳的时间。只是一直没有契机,直到这次疫情,才让她重新有了理由和勇气。刘谷雨在心里面嘀咕,去深圳为什么需要别人同意,那是我个人的事,除了那个该死的刘国平,当年我可是谁的意见都没征求,当然,那个男人最后也是放了她的鸽子。而这些事,她只能压在心里,不仅如此,她还要故作潇洒,刘谷雨认为只有活得更好,才能报复到刘国平。否则这些年的苦真是白受了,最关键的是影响了她的命运。

在家憋了三个多月的刘谷雨彻底下了决心,她不想再等了,似乎再晚些刘小海就会失联了似的。于是她准备试探一下刘小海的态度。她先是打通了儿子刘小海电话,婉转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这么重要的事当然不能瞒着,刘谷雨可不想在街上见到刘小海,母子二人走了一个正对面,到那个时候,刘小海可能真的会与她反目成仇,届时局面将更加无法挽回,刘谷雨不敢再想。

如她所料,刘小海对那些关心他的话并不想听,而是质问了一句:“深圳是你这种人待的地方吗?请你把身份证拿出来认真核对一下自己的年龄。”

刘小海向来的风格是在电话里怒吼,眼下突然换成冷静,只是这种冷静果然超冷,让刘谷雨听了手脚冰凉,虽然她暂时地放下了心。第一,刘小海说话了,她听到了关窗的声音,说明是在室内;第二,把心里话讲了出来,身体立马轻松许多。刘谷雨心想,老娘可是工业区的名人,当过先进,厂里的哪个活能难倒我。只是她暂时还不想把这个底儿告诉儿子,刘谷雨认为这是最后的底牌,她要让儿子明白,自己是一个了不起的母亲,虽然没有陪在他的身边,却有一个骄傲的过往,玩具行业的事,难不倒她。要知道作为一个在职业能力比赛中获得过大奖的技术能手,刘谷雨的大照片曾挂在公司的荣誉室里,供人参观。

“人生有多少个二十年,我在深圳的时间比在老家的都长,深圳我熟悉啊,所以你不要担心我啊。”说完这句,刘谷雨笑着对着镜子,用另一只手比了个V字,然后扭了下屁股,她发现自己胖了,如果要出门,还真得需要减掉几斤。

刘小海说:“我不是担心你,而是担心我自己。”刘小海反感刘谷雨的这份不信任。

“是啊是啊,我也是担心你。”说完这句,刘谷雨才想起刘小海这话的真正用意,他担心的是两个人见面后可能会发生不愉快,甚至是冲突。到了那个时候,谁也回不了头,至少眼下井水不犯河水,眼不见心不烦,各自相安无事。因为有次刘谷雨在电话里提出,我们可以见面聊聊,看看是否可以缓和关系,我也知道自己有很多缺点,可是改正也需要一个时间嘛。说完这些话,刘谷雨便发现自己用的是外交辞令,根本不像一个母亲。刘小海听了,冷笑一声:“大姐,我们最好是零交流,于你于我都比较保险,你信不信?”刘谷雨碰了钉子,只能苦笑,她再次觉得人生没有后悔药可吃,出来混都是要还的。刘谷雨想起港片里这句著名的台词。

怀刘小海的时候刘谷雨23岁,正赶上香港回归,作为流水线上的拉长,一位戴过大红花、被劳动局评为技术能手、上台领过奖的玩具厂女工,刘谷雨荣幸地参与了大合唱,与其他能手共同庆祝香港回归时刻,那是何等的幸福和荣耀。刘谷雨被厂里的姐妹嫉妒得要死,平时最好的几个都不再和她说话,就连刘谷雨拿了奖金说请吃宵夜看录像也没人搭理,组团把刘谷雨当成了空气。没过多久,刘谷雨便回到老家生下儿子,取名刘小海。等她坐完了月子再回到深圳的时候,男人竟找了个性格不合的理由离她而去,从此刘谷雨的好运气似乎也被对方带走了。随后她经历了公司股东撤资、欠薪、上访、技术升级改造、腾笼换鸟等一系列事情,而她个人的那些恩怨变得不值一提,淹没在各种颠簸中,好像摆出哪件都显得小家子气了。这样一来,刘谷雨只能认栽,毕竟在深圳无亲无故,没有什么地方可去,更无人可以诉苦,毕竟前面秀过的恩爱,这一刻都成了打脸的凭据。尤其是她老家的父亲,认定这是他落选村委委员后的第二次失败,一气之下,离开了刘家庄,去了驻马店打工。到了这一刻,刘谷雨才感到雪上加霜,不仅没有气到刘国平,还把自己搞得更加狼狈,至少生出的儿子不能退回肚子里吧,放在家里的刘小海没人管了。

刘小海一出生便留在漯河,先是由老人带,后来被丢给了舅舅,再后来刘小海成了野孩子,他谁也不想依靠。有次他跑到离家最远的南山,爬到中间的时候,他见到了一条小花蛇,刘小海被吓得哇哇大哭起来。下山之后,他认为自己不需要大人也能活下去了,等走回家里,刘小海觉得自己的心肠硬了起来。

刘谷雨每年春节回去,见到的刘小海都不一样,除了不断长高,脸上的肉变成了横的,也极少讲话。刘谷雨希望有人可以从中调解一下,却没有人愿意搭这个腔。

谁都清楚“深圳”这两个字,无论在哪里,都非常耀眼,本该像个勋章那样别在父母和亲人们的胸前,可因为刘小海的到来,成了污点,不仅家里人绝口不提,连外人说起来,也是态度暧昧,躲躲闪闪,好像刘谷雨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家里人从刘谷雨把刘小海生在娘家这天起,便开始了嫌弃,他们觉得刘谷雨没脑子,去了趟深圳,除了带回个孩子什么也没挣到,把家里的脸丢尽了。他们把刘小海的孤僻叛逆归结为他有个不着调的母亲。这样一来,刘谷雨也没法解释了。这种气氛刘谷雨感觉得到,当然,辞工回到家之后会更加明显。刘谷雨发现自己的身边空空荡荡,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也没人问她你在深圳怎么样啊,似乎早就想好了要把她晾在一边。刘谷雨看着那些在她家门前绕着走,而又时不时回头张望的男人、女人,特别想追上去问个明白,我到底怎么了,你们凭什么这样?可转念一想,觉得那样去问人家就更傻了,这些年自己做的傻事难道还不够吗?第一件便是商量好了一起进城,最后刘国平反悔。第二件便是为了气刘国平,她快速把自己嫁了并生下孩子。

 

2

……选读结束,更多内容:《北京文学》(精彩阅读)2020年第1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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