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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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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样生活·猫史记(四)孜孜——流浪的贵族·冬

(2007-03-11 08:12:30)

一个月以后, 我从保定请假,急急忙忙赶回北京,终于在朋友家见到了孜孜。
孜孜的毛有些凌乱,脸上脏脏的,见了我就躲起来。我一声声的喊她的名字,施以妙鲜包诱惑,终于得手。女儿狼吞虎咽,连胡须上都挂上了汁液。
一丝气愤飘来:才一个月,我的身份竟不及一袋鱼肉妙鲜包?!这便是猫族的悲哀,上天赋予她们美丽和聪慧,却在记忆上附赠了一块橡皮。让她们不得不背负奸臣的骂名。
果然,孜孜吃饱了就开始蹭我,喜悦的望着我,意思是:好了,我们回家吧?
我在北京只能停留半日,怎能带你回家?……洗个澡吧。我取出浴液、毛巾、吹风机和梳子……
正值隆冬,朋友的家四处漏风,刚给她洗完,吹风机却坏了,孜孜冻得不停在抖,我只好用毛巾把她裹住。她却挣扎着几次三番的逃脱,我几乎大怒,大声呵斥。忽然,她就哭了,明显的泪水从她美丽的眼睛流出,伴之一声声哀怨的叫,那叫声不大,却透着明显的压抑和恐慌。
无力给她更多的温暖,我只好把她搂紧,求助的环顾四周——直到此时我才发现朋友家的环境实在恶劣,阳台的门坏了,只能半敞,一股股的冷风灌进来,遍地尘土、杂物丛生。墙角孜孜的水盆里浑浊不堪,食盆里也只剩下几粒和灰毛拌在一起的猫饼干。看着孜孜的眼泪,一个词组猛然间砸进我的心里——寄人篱下。这个词摔得很重,砸得人心颤。
我看懂了她的眼泪,听明白了她的诉说,那是倾诉、那是恳求……让人辛酸。我在她耳边喃喃的安慰,眼看着孜孜抖了两个多小时。
那天,我的衣服也湿了,我们都很冷……

再一个月,《我》剧杀青。至此,我两个月的龙套生活完毕。顾不得舔净自己被羞辱的尊严,接回孜孜才是我全部的心思——至少,在女儿的面前,我还有人格可言。
朋友的电话很热情:“来吧。”
他可能都感觉刚挂电话,我已经在敲他的门,实在是神速,于是略显慌乱。
我歉意地笑:“这么久,真是给你添麻烦了。”
他说:“没事,我也没做什么……”
其实我们不熟,见面不过两次,没做什么不打紧,收留孜孜已经很不容易,听说孜孜吃了他的书,还叼着烟头满地跑——我不知道猫会以书和尼古丁裹腹,但是在家里,它是从不会犯如此低级错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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