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走访了菲律宾吕宋岛中部的一个穷乡僻壤。进了村，来到了村民克鲁兹（Cruz）家。别看这么典型的西班牙姓氏，但是克鲁兹祖祖辈辈都是当地人，这个姓是19世纪西班牙殖民者“赐”给的。克鲁兹家里几乎是一无所有，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有的地方还漏风。只见灶台上方挂着一幅耶稣“最后的晚餐”（见图），墙角供奉着一尊圣母玛丽亚的雕像，再就是房顶上吊着的一盏20瓦的灯泡。

这盏灯是克鲁兹家里唯一的电器，看它是亮还是不亮是农村电气化进展的指标，也是我此行的真正目的。一按开关，灯泡发出黯淡光芒，果然有电。克鲁兹见我对这盏灯这么感兴趣，拿出上个月所交电费的账单请我过目。不看则罢，一看吃了不止一惊。这第一惊是克鲁兹一个月用电量为3度——3度啊！想想在城市生活的菲律宾富人，冷柜、冰箱、电视、电脑、洗衣机、空调等等电器一个不能少，一个月用电量怎么也得在500度以上吧。不过，就是克鲁兹家这区区3度电，那电费的账单却印刷的非常漂亮和正规。有电力公司的图标、名称、地址、电话、增值税报税号码，还有克鲁兹的用电账户号、电表型号、上月电表读数、当月电表读数等等一应俱全。算下来，克鲁兹这个月电费在20比索左右，相当于3元多人民币，一度电合1元多钱，可比中国电费贵得多了。最最令我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就是这3度电20比索，账单上居然还细分出了发电、输电、配电、系统损失相应的价格，贵也让你贵个明白（见图）。

菲律宾穷人的确很穷，但穷的真叫一个规范。我这样感慨，是因为想起了不久前在江南水乡乌镇看到的情形。那里的老乡很富有，一个月用电量也有几百度，不过那电费的“账单”就用粉笔稀里糊涂地画在大门上（见图）。由此不知怎的又联想到了中医和西医之争。记得一位中医卫道士是这么说的：西医让你明明白白地死，中医让你糊里糊涂地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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