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我还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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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好巧……”我驻足停在我家院子的转角处,望着那辆熟悉的自行车后座,对它的主人打招呼。
“嗯,是啊!”这句话被小白说得不带一丝情绪。我还是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只能用耳朵分辨他所带有的感情。
很久了,我没有跟他说过话,也很久了,他没有跟我说过话。我们的嗓子都干涩地发出怪异的说话声,附和着干涩的表情。
我记得那一阵子,刚和小白分开后的那一阵子,他的眼中总燃着让我心酸的辛酸、不甘与彷徨,可是他选择沉默,选择默默地承受着他从未感受过的痛苦与失落。他用坚强的表情开始每一个新的一天,然后我便以为他很坚强。后来,我才渐渐明白,他所谓的坚强只是伪装出来的表情,他只是不想让我看出他的难过,因为他不想让我难过。他呼吸中所透露出的细微的悲伤,总是在我和他目光相遇的短暂时内清晰地传达给我,那时候,我想立刻冲到他面前,去细数自己的种种不是,去解释、去忏悔、去博得他的原谅,可是每当这个时候,他的目光又会很冷淡地离开,似乎他瞬间释放了自己的灵魂,一切的一切都成为了虚无与无谓的挣扎,于是我也顺着他的情绪,选择了沉默。
此时,他细微的呼吸细微地吞吐着,我的心随着这样细微的节奏开始了细微的心痛。我想要离开,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迈不开离开的步伐,只是僵硬地站立着,用僵硬的双手拉扯着书包两侧的肩带。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似乎一张嘴就会说出那些肤浅的道歉语,我坚信我只会说出那些。
“今天,你回来得挺早的!”小白终于敲破了沉默,我被束缚着的心稍稍下陷了一些。
“嗯。”我迅速瞟了他一眼,发现他的表情像冰一般淡漠。
“今天,应该是你最近一段时间回来最早的一次吧?”
“嗯!”我低着头点点头。
我以为他要说些什么,结果他只是没有表情地抿嘴一笑,说:“呵呵,那你赶紧上楼去吧。”并且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跨上了他那辆自行车,咯吱咯吱地瞪着,朝他家的方向骑去。
我对着他的背影换换地挥挥手,长出一口气。
打开家门,屋子里又是整片的漆黑,我摸索着按下灯的开关,光明瞬间将每一个角落的黑暗驱走,我用手半遮住眼睛,待适应了突如其来的明亮以后,随即陷入了内心的阴郁之中。
脑海中开始浮现出小白、卢苇、和汪成的身影,他们混乱地撕扯在一起,聒噪地对我说着一些什么,待他们全部安静下来走开的时候,脑袋里的画面在父母对我的期望上定格,他们略带威胁地告诉我必须要学会照顾自己!
肚子好饿,饿得居然还能去考虑身边乱七八糟的情感。
我翻了翻冰箱,发现存于其中的只有几罐饮料、几只鸡蛋、一个长出许多嫩芽的洋芋和一小块豆腐。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哀怨地扯开一袋方便面扔入锅中,可是,又不想太委屈自己,便又放入一个鸡蛋,将洋芋和豆腐切成丁,用水抄过后放入面中,接着方便面调料的味道,使它们不会显得无味。
“呵,好大一碗!”我将煮好的面倒入碗中,发现它们已经堆得像一个小山坡那般扎实了。
我打开电视,用遥控器来回来去地换着频道,最后在一个我虽不感兴趣却又不感到厌烦的综艺节目上停下。
我端起摆在眼前的满满一大碗面,才狼吞虎咽地往嘴里拨拉了几口,大滴大滴的眼泪便不由自主地砸进碗中,可我并没有停下吃饭这个动作,还是不停地将面往嘴里塞去。
辅料再丰盛,主料不还是方便面,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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