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西弗斯的隐喻中,《东方华尔街》扛起了网剧“精巧化”的重任

盘点2018上半年网剧市场,仅5集体量的金融剧《东方华尔街》绝对不可忽略。
这部由刘德华监制的原创迷你剧,集结了吴镇宇、余男、张孝全、桂纶镁等实力派电影明星。作为福斯传媒和企鹅影视联合出品的一部剧集,《东方华尔街》除了在腾讯播出之外,也通过福斯传媒旗下渠道在海外同步推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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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剧以1997年、2008年、2018年三个金融市场节点为创作背景,展现亚洲金融市场20年的发展变迁。节奏紧张、剧情烧脑,是《东方华尔街》给人最直观的印象。作为一部金融题材网剧,要想彻底看明白这部剧的各个细节确实需要一定门槛。然而,相比起普及金融常识,借助金融市场表达的世相人心、恩怨情仇、哲学思辨才是《东方华尔街》这部剧的精华所在。
专业的行业剧,熟悉的类型元素
《东方华尔街》首先是一部行业剧。虽然篇幅很短,时间跨度却有20年,信息量十分丰富。故事发生在一座虚构的城市——高云城,有三条时间线:1997年亚洲金融危机、2008年次贷危机,以及2018年当下。多线交织之下,《东方华尔街》描绘了一幅金融市场从散户、投机者,到股市大鳄、监管机构、操盘手的行业全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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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产行业剧一直被吐槽缺乏专业性,《东方华尔街》在这方面很难挑剔。事实上,各种金融词汇乱窜、多线叙事并进、快节奏剪辑,习惯了国产剧的观众一开始看《东方华尔街》,会有一个适应的过程。尽管主人公翻云覆雨的股市操盘过程让人不明觉厉,但毕竟艺术来源于生活,看到剧中一些桥段还是可以会心一笑。
比如,该剧揭秘了影视圈“空手套白狼”的戏法:拍电影不用钱,把股权当期权发给演员和导演来拍戏。一旦电影大卖,股民跟风买入公司股票,公司股票价格上涨后高价位套现,最终实现剧中影视公司的最终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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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戏剧冲突来讲,《东方华尔街》主要通过双雄对决的模式来推动剧情发展。
吴镇宇和张孝全两大演技派镇场,带来一场昔日师徒反目成仇的戏码,并牵动整个亚洲乃至全世界金融秩序的翻覆。
从类型元素来讲,《东方华尔街》更多融入了警匪剧、谍战剧的元素,这些具有高辨识度的戏剧情境,使得观众即便对金融行业不是很了解,也不影响他对剧情走向的把握。叶抱一(吴镇宇)与韦航(张孝全)这对师徒,在金融阻击战的争斗中,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虚虚实实,将港片中的“卧底”桥段玩得天衣无缝。
“西西弗斯”的隐喻
曾经,叶抱一和韦航这对金融师徒怀揣理想组建CASH1.0,希望凭借一己之力维护健康金融秩序,无奈被金融巨鳄幕后操控,师徒两人反目成仇。十年后,由韦航重组的CASH2.0粉墨登场。
满怀理想创办CASH的热血青年韦航,十年后变成教唆空壳公司放卫星、蓄意操纵股价的家伙,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专心教书不问世事的叶抱一教授,十年后被大佬用团队性命要挟,忍辱负重。在众人眼中,叶抱一身居政府高位,从当年秩序的挑战者蜕变为秩序的捍卫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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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更加沉稳的叶抱一没有背叛初心,他只是改变了斗争策略。他要做的和韦航领导的“复仇者联盟”CASH2.0殊途同归。剧中的叶抱一无疑是个悲情人物,他对金融骗局中无辜的股民心怀悲悯,不惜以身饲虎,以“第五纵队”的形式在关键时刻给了金融大鳄致命一击。
故事最后,叶抱一入狱了。他承担骂名,但却换来了一个建立更健康的市场的机会,而这个任务,将由韦航来完成。
剧中的警世格言也多由叶抱一说出,“在这个世上,没有所谓的必胜号码。所有财演和财技,都是穿着西装的邪教。别等到最后失去一切,才发现自己根本不是玩家,而是真正玩家手底下的棋子。”
纵观全剧,《东方华尔街》给人印象最深的镜头,莫过于挂在画廊上巨大的西西弗斯画像。剧中,叶抱一在西西弗斯的画前驻足,硕大的油画笼罩着他,如宗教仪式般流露出悲天悯人却无力回天的宿命感。西西弗斯的隐喻赋予了《东方华尔街》哲学思辨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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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抱一对着油画凝视,道出以下内心独白:“我经历过97金融海啸,08金融海啸,看着股市内的人就像石头,不断在山上上上落落,就像一个希腊神话,主角叫做西西弗斯。他每天都要把一块大石头推上山顶,石头到了山顶,又会滚下山脚,然后他又把石头推上山顶,周而复始,年复一年,有人说这是神给他的惩罚,但我觉得他是个傻瓜。”
在叶抱一看来,无论是美国的华尔街、本地金融街、楼下的银行、菜市场里谈论经济、股票的人,都是西西弗斯这个傻瓜。
虽然叶抱一用“西西弗斯”的寓言来嘲讽那些深陷金钱游戏的股民,但他自己则是另一种更具悲剧意义的“西西弗斯”。金钱永不眠,股民永逐利,不断陷入金融危机当中,而作为“麦田里的守望者”,叶抱一的“济世”理想无疑一次次指引其背上重负。
网剧中真正的“美剧节奏、电影质感”
长期以来,“美剧节奏、电影质感”一直是国产网剧标榜的终极追求,但真正做到的却屈指可数。而这两项指标对于腾讯独播的迷你剧《东方华尔街》来说,却是实打实的天生基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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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5集的紧俏篇幅使得《东方华尔街》堪比两部上下集的电影,而吴镇宇、余男、张孝全、桂纶镁等电影咖的加入,使得该剧在表演上摆脱了剧集的程式化窠臼。这种高配置不禁让人想起短小精悍的英剧。
其次,从出身来看,《东方华尔街》“混血”身份使得它在专业化方面达到很高水平。作为一部迷你剧,该剧吸收了美剧和港剧的制作经验,由美国福斯公司、企鹅影视、映艺娱乐三家分别来自美国、内地和香港的公司联合出品制作。
据了解,《东方华尔街》从立项、剧本阶段,就是按照美剧的模式和流程来设计。在拍摄过程中,一切规格都是按照电影标准去拍摄,摄影、灯光、道具等制作班底也多来自电影制作团队。
从各个层面来看,《东方华尔街》的视听效果都十分惊艳。冷色调的色彩处理,将该剧的金融背景烘托到了极致。灰暗的限制色彩则暗示了金融圈的冷血与无情。专业的画面构图、恰到好处的背景音乐,也为整体剧情起到了很好的烘托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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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分摊成本,“注水剧”已经成为越来越普遍的现象,这在网上一直饱受观众诟病。随着短视频的崛起,以长视频为代表的视频网站被挤占了用户的停留时间。在这种注意力争夺压力下,“注水剧”看个开头弃剧变得愈加普遍,更加精致化、专业化的短剧将会成为视频网站下一步发力的重心。
《东方华尔街》结尾,韦航与一神秘人物会面,一场更大规模的金融狙击战即将拉开序幕。《东方华尔街》季播的定位十分明显,第一季埋下了很多线索,很多人物关系也没有展开,这些内容想必会在第二季的故事中浮出水面。
【文/西西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