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渊碎月：叙事：《邻居杜花花的家人们》之四之《烟尘》之（下）之第8节
2023-04-14 22:39:54
标签： 岁月 纪实 文化
《邻居杜花花的家人们》之四之《烟尘》（下）之第8节
（前接《烟尘》之（下）之第7节。）
阿蕾的人生，于是开始从遥远的莞都，向童年记忆中的工业小镇-新街回归，并慢慢进入某种确定性的生活轨道。她像飞盘般宕开得很远，然后有幸借助阿辉的力，从宕的最远处那个莞都，作了一次华丽转身，回转过来，向着她生命的起点也可能是她生命的终点，那个新街，奋力回归。阿辉就是阿蕾的叼盘侠。她的回归将会划出一个弧线优美的圆圈，遗憾的是，她划得那个圆圈并不完整的，而且还顾盼左右。她怯生生地躲在邻省的C区，不敢径直回到新街，回到户主名叫杜宏愿某号工房某号楼道的407室。
此时，叙述杜蕾蕾故事的尾章时，天渊君的脑海里，浮现出她很模糊的形象。她内敛，她自伤，她冷静，她还处事决断，她神经质的哀伤与暴怒，因此使得她的形象很摇摆很矛盾难以把握，让人疑窦丛生。我们会想到她大半生悲催的风月人生。杜蕾蕾作为天渊君笔下的人物特征而言，她被那个残酷的年代特征完全淹没了，我们只能认知她作为时代共性的文学类型，那种深刻烙印在她身上的印记，刻在任何人的身上，都会是一样的悲惨。她仅仅具有那个荒谬年代的史料价值。天渊君一直琢磨着她怀揣干爹祖宗牌位的文学隐喻，他被那块古色古香牌位，浸染宗族霉味的历史况味深深吸引；同时，她身上更加浓烈的脂粉味，又让那种厚重的宗族霉味因此变得异样和轻薄。在得知她可能和阿辉，回到童年生活过的新街时，阿蕾瞬时神经质大发作。她的发作是对生活曾经残酷戏弄她的一次歇斯底里，一次最愤怒的抵抗和谴责。后来她不得不通过半年多的疗伤，身子才得以慢慢苏醒；她可能需要用她全部的余生，来修复她的身体和精神创伤。这样的神经质，我曾经在我的同学裘一的身上看到过。（关于裘一的故事，可以参读我的《天渊碎月》之《我的同学叫裘一》等文字。）所以天渊君知道，一个生命体，在时代风云的狂乱翻卷中，有时会脆弱得如蝼蚁一般，随时随地会被GM的磅礴气势，和飞溅着的沙砾碾压成齑粉。裘一如此，杜蕾蕾也是如此。这是一个诞生神经病患者的时代，这个时代的基本特征就是它毫无理性的神经质！面对时代曾经的神经质，脆弱的阿蕾会进行怎样的选择性遗忘；而当她的身体无法遗忘时，又会出现怎样匪夷所思的，可怕而强烈的生理抵制。所以这些，让杜蕾蕾的形象因此显得十分模糊，除了她惊人的美艳和冰冷之外，我们没有读不到关于她独有的个体特征。天渊君清楚记得，在面对那个年代，面对童年记忆里的黑暗和暗黑，他一样有过极为痛苦的精神体验，精神安全的堤坝也差点崩塌，也曾极度抗拒那些荒谬和黑暗，从而获得自身短暂的身心安全。天渊君对这样一个年代成长起来女性的关注，归根结蒂是对自己的关注，是不敢直面自我的对自我的关注。
阿蕾和阿辉两人的感情经历，显然更多地具有精神病理学的特征。阿辉对阿蕾近乎神性的痴迷和膜拜，他对这样一个风尘女子毫无占有欲望，毫无性.爱的排他意向。他的痴迷是一种病。他的爱慕，早已超越了男女性爱的范畴。她的病症，既是他的病症也是他的解药。她已经异化为他的物，他的崇拜物。这是阿辉的故事。阿辉精神和情感的畸形投射，是一个属于阿辉的情感故事，因此应该在他的章节里叙述。
阿辉和阿蕾慢慢退出了莞都娱乐圈的生意，阿琪引荐阿辉和阿蕾，还带着干爹的祖宗牌位，来到新街附近的邻省C区的金三角地块，开始新建这陌生地块的生意场、名利场。他们带着她，创办了这里的第一家YZH，名字就叫金三角地上天堂YZH，。他们开始了新的生活和新的创业。阿蕾们这些不具备人文价值的世俗琐事，天渊君就此一笔带过，不再展开。
这样，天渊君总算叙述到了杜蕾蕾故事的尾声，她的性格和命运接近定局；她的生活轨迹和心灵的创伤，让天渊君不禁扼腕叹息。对这个早先的邻居女孩，一个见面却不再相识的烟花女子，他的笔触充满柔软的温情和深远的怜悯。这是他情不自禁吟唱的那个年代悲伤的哀歌。他记起了在《烟尘》的开篇，曾经将美丽纯情的杜蕾蕾，与落寞的向日葵做过一次意象上的文学隐喻。此时，他觉得这朵虔诚地向着太阳尽情开放的向日葵，在商品和资本的浊流里，已经枯萎，尽管她依旧那么风姿绰约地、穿着她那黑色的包臀裙，在万千风情里肆意摆动着她冰冷的艳歌！
一天，记不清是哪一天了。那天，天渊君已经完全理顺了杜蕾蕾全部的故事，也已经和这个穿着黑色包臀裙的甄妮小姐也就是阿蕾，打了走向社会后的第一次照面。他知道她就是杜花花的小妹，他没有被她认出他是她的邻居天哥，他因此很沮丧。他的沮丧里满是她的风姿绰约。天渊君甚至忘了他和杜蕾蕾那次照面的许多重要细节。只记得那天，她穿着一件黑色蕾丝半透视装，里面是黑色背心，下半身是高腰的深青色包臀裙，裁剪得特别合体、贴切，再下面是黑丝袜裤，沉稳的黑色因此笼罩着这具据说冰冷、活色生香的美艳酮体，并清晰勾勒出曼妙的身材曲线；加上隐约可见的玉色肌肤，在遮与裸之间，她将自己的冷艳和优雅,极有分寸地缓缓展开。男人们都知道，她用她的黑色裹住了她的身体，她也会随时准备剥离她的黑色，打开她的身体。无论是裹着还是剥离，她身体的风姿绰约和万千风情总归还在那里。她已没有了追求阳光的热情和虔诚，她心已死，她是一棵名叫甄妮小姐的枯萎的黑色向日葵。
那天，天渊君陷入了沉思，他隐隐约约感觉到那个随风舞动黑色的向日葵，痉挛着她黑色的线条，病态而疯狂。这是一个午后的雨天，乌云翻卷，天地同黑。太阳似乎被西天厄运般厚实的积雨云，推搡着完全隐没，呼啸着的烟尘子弹一样胡乱扫射，发出尖锐的硬物撞击声。闲适的阿琪来到他的办公室，说是来躲雨，顺便打破了他的沉思。他对天渊君说：
“我刚从斯文，斯总那里来，”他声气低缓，有气无力的样子，“斯总给我讲了一个故事，说他一个同学，早已是五十岁的半老徐娘，竟在地上天堂的YZH里与之邂逅。我还TM的和她跳了一场舞！”接着，他讲述了那段匪夷所思的逸事，让天渊君噎在那里不知说什么好。阿琪还一脸肃穆地补充道：
“众生皆苦，唯有自渡！”
“唯有自渡！”我重复道。
阿琪走后，他很长时间回不过神来，他甚至不记得阿琪为何而来如何回去，他觉得阿琪无声无息飘过来又飘过去，像鬼魂般的。唯一的变化在于，天渊君专注沉思的那个杜蕾蕾，瞬间被一个叫孟一暖的女子替换了。
阿琪没有说错她的名字，她叫孟一暖。记得她家住在新街和老街交界丁字路口的煤球店旁边。她可能是新街和老街最为漂亮的女孩子，她的姐姐们也一样的漂亮。在世事喧嚣的那块热土上，这个半老的徐娘，蹉跎着岁月，最终还在阿蕾或甄妮小姐的地盘上，靠出卖她半衰的色相，跳着她撩人的舞步，讨一点自己的生活。天渊君直觉很对。此时显然不适合讲述阿琪带来的这个故事。孟一暖的故事看来留在斯文或阿琪的故事里再说吧！此时，孟一暖的故事冲淡了他对杜蕾蕾故事的形而上的思考。若干年后的某一天，当孟一暖将她化妆用的锋利剪子，插进杜蕾蕾被黑色包臀裙包裹着的冰冷腰间，并让她并不冰冷的鲜血飞溅而出时，孟一暖和杜蕾蕾，还有天渊君，他们才知道，她俩人故事，实际上是相同的故事。
呜呼！
天渊碎月：叙事：《邻居杜花花的家人们》之四之《烟尘》之（下）之第8节
《邻居杜花花的家人们》之四之《烟尘》（下）之第8节
（前接《烟尘》之（下）之第7节。）
阿蕾的人生，于是开始从遥远的莞都，向童年记忆中的工业小镇-新街回归，并慢慢进入某种确定性的生活轨道。她像飞盘般宕开得很远，然后有幸借助阿辉的力，从宕的最远处那个莞都，作了一次华丽转身，回转过来，向着她生命的起点也可能是她生命的终点，那个新街，奋力回归。阿辉就是阿蕾的叼盘侠。她的回归将会划出一个弧线优美的圆圈，遗憾的是，她划得那个圆圈并不完整的，而且还顾盼左右。她怯生生地躲在邻省的C区，不敢径直回到新街，回到户主名叫杜宏愿某号工房某号楼道的407室。
此时，叙述杜蕾蕾故事的尾章时，天渊君的脑海里，浮现出她很模糊的形象。她内敛，她自伤，她冷静，她还处事决断，她神经质的哀伤与暴怒，因此使得她的形象很摇摆很矛盾难以把握，让人疑窦丛生。我们会想到她大半生悲催的风月人生。杜蕾蕾作为天渊君笔下的人物特征而言，她被那个残酷的年代特征完全淹没了，我们只能认知她作为时代共性的文学类型，那种深刻烙印在她身上的印记，刻在任何人的身上，都会是一样的悲惨。她仅仅具有那个荒谬年代的史料价值。天渊君一直琢磨着她怀揣干爹祖宗牌位的文学隐喻，他被那块古色古香牌位，浸染宗族霉味的历史况味深深吸引；同时，她身上更加浓烈的脂粉味，又让那种厚重的宗族霉味因此变得异样和轻薄。在得知她可能和阿辉，回到童年生活过的新街时，阿蕾瞬时神经质大发作。她的发作是对生活曾经残酷戏弄她的一次歇斯底里，一次最愤怒的抵抗和谴责。后来她不得不通过半年多的疗伤，身子才得以慢慢苏醒；她可能需要用她全部的余生，来修复她的身体和精神创伤。这样的神经质，我曾经在我的同学裘一的身上看到过。（关于裘一的故事，可以参读我的《天渊碎月》之《我的同学叫裘一》等文字。）所以天渊君知道，一个生命体，在时代风云的狂乱翻卷中，有时会脆弱得如蝼蚁一般，随时随地会被GM的磅礴气势，和飞溅着的沙砾碾压成齑粉。裘一如此，杜蕾蕾也是如此。这是一个诞生神经病患者的时代，这个时代的基本特征就是它毫无理性的神经质！面对时代曾经的神经质，脆弱的阿蕾会进行怎样的选择性遗忘；而当她的身体无法遗忘时，又会出现怎样匪夷所思的，可怕而强烈的生理抵制。所以这些，让杜蕾蕾的形象因此显得十分模糊，除了她惊人的美艳和冰冷之外，我们没有读不到关于她独有的个体特征。天渊君清楚记得，在面对那个年代，面对童年记忆里的黑暗和暗黑，他一样有过极为痛苦的精神体验，精神安全的堤坝也差点崩塌，也曾极度抗拒那些荒谬和黑暗，从而获得自身短暂的身心安全。天渊君对这样一个年代成长起来女性的关注，归根结蒂是对自己的关注，是不敢直面自我的对自我的关注。
阿蕾和阿辉两人的感情经历，显然更多地具有精神病理学的特征。阿辉对阿蕾近乎神性的痴迷和膜拜，他对这样一个风尘女子毫无占有欲望，毫无性.爱的排他意向。他的痴迷是一种病。他的爱慕，早已超越了男女性爱的范畴。她的病症，既是他的病症也是他的解药。她已经异化为他的物，他的崇拜物。这是阿辉的故事。阿辉精神和情感的畸形投射，是一个属于阿辉的情感故事，因此应该在他的章节里叙述。
阿辉和阿蕾慢慢退出了莞都娱乐圈的生意，阿琪引荐阿辉和阿蕾，还带着干爹的祖宗牌位，来到新街附近的邻省C区的金三角地块，开始新建这陌生地块的生意场、名利场。他们带着她，创办了这里的第一家YZH，名字就叫金三角地上天堂YZH，。他们开始了新的生活和新的创业。阿蕾们这些不具备人文价值的世俗琐事，天渊君就此一笔带过，不再展开。
这样，天渊君总算叙述到了杜蕾蕾故事的尾声，她的性格和命运接近定局；她的生活轨迹和心灵的创伤，让天渊君不禁扼腕叹息。对这个早先的邻居女孩，一个见面却不再相识的烟花女子，他的笔触充满柔软的温情和深远的怜悯。这是他情不自禁吟唱的那个年代悲伤的哀歌。他记起了在《烟尘》的开篇，曾经将美丽纯情的杜蕾蕾，与落寞的向日葵做过一次意象上的文学隐喻。此时，他觉得这朵虔诚地向着太阳尽情开放的向日葵，在商品和资本的浊流里，已经枯萎，尽管她依旧那么风姿绰约地、穿着她那黑色的包臀裙，在万千风情里肆意摆动着她冰冷的艳歌！
一天，记不清是哪一天了。那天，天渊君已经完全理顺了杜蕾蕾全部的故事，也已经和这个穿着黑色包臀裙的甄妮小姐也就是阿蕾，打了走向社会后的第一次照面。他知道她就是杜花花的小妹，他没有被她认出他是她的邻居天哥，他因此很沮丧。他的沮丧里满是她的风姿绰约。天渊君甚至忘了他和杜蕾蕾那次照面的许多重要细节。只记得那天，她穿着一件黑色蕾丝半透视装，里面是黑色背心，下半身是高腰的深青色包臀裙，裁剪得特别合体、贴切，再下面是黑丝袜裤，沉稳的黑色因此笼罩着这具据说冰冷、活色生香的美艳酮体，并清晰勾勒出曼妙的身材曲线；加上隐约可见的玉色肌肤，在遮与裸之间，她将自己的冷艳和优雅,极有分寸地缓缓展开。男人们都知道，她用她的黑色裹住了她的身体，她也会随时准备剥离她的黑色，打开她的身体。无论是裹着还是剥离，她身体的风姿绰约和万千风情总归还在那里。她已没有了追求阳光的热情和虔诚，她心已死，她是一棵名叫甄妮小姐的枯萎的黑色向日葵。
那天，天渊君陷入了沉思，他隐隐约约感觉到那个随风舞动黑色的向日葵，痉挛着她黑色的线条，病态而疯狂。这是一个午后的雨天，乌云翻卷，天地同黑。太阳似乎被西天厄运般厚实的积雨云，推搡着完全隐没，呼啸着的烟尘子弹一样胡乱扫射，发出尖锐的硬物撞击声。闲适的阿琪来到他的办公室，说是来躲雨，顺便打破了他的沉思。他对天渊君说：
“我刚从斯文，斯总那里来，”他声气低缓，有气无力的样子，“斯总给我讲了一个故事，说他一个同学，早已是五十岁的半老徐娘，竟在地上天堂的YZH里与之邂逅。我还TM的和她跳了一场舞！”接着，他讲述了那段匪夷所思的逸事，让天渊君噎在那里不知说什么好。阿琪还一脸肃穆地补充道：
“众生皆苦，唯有自渡！”
“唯有自渡！”我重复道。
阿琪走后，他很长时间回不过神来，他甚至不记得阿琪为何而来如何回去，他觉得阿琪无声无息飘过来又飘过去，像鬼魂般的。唯一的变化在于，天渊君专注沉思的那个杜蕾蕾，瞬间被一个叫孟一暖的女子替换了。
阿琪没有说错她的名字，她叫孟一暖。记得她家住在新街和老街交界丁字路口的煤球店旁边。她可能是新街和老街最为漂亮的女孩子，她的姐姐们也一样的漂亮。在世事喧嚣的那块热土上，这个半老的徐娘，蹉跎着岁月，最终还在阿蕾或甄妮小姐的地盘上，靠出卖她半衰的色相，跳着她撩人的舞步，讨一点自己的生活。天渊君直觉很对。此时显然不适合讲述阿琪带来的这个故事。孟一暖的故事看来留在斯文或阿琪的故事里再说吧！此时，孟一暖的故事冲淡了他对杜蕾蕾故事的形而上的思考。若干年后的某一天，当孟一暖将她化妆用的锋利剪子，插进杜蕾蕾被黑色包臀裙包裹着的冰冷腰间，并让她并不冰冷的鲜血飞溅而出时，孟一暖和杜蕾蕾，还有天渊君，他们才知道，她俩人故事，实际上是相同的故事。
呜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