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
个人资料
  • 博客等级:
  • 博客积分:
  • 博客访问:
  • 关注人气:
  • 获赠金笔:0支
  • 赠出金笔:0支
  • 荣誉徽章:
正文 字体大小:

[转载]艾伦·退特《论诗的张力》导读

(2018-02-23 14:38:20)
标签:

转载

分类: 评论与影视

艾伦·退特《论诗的张力》导读

 

美国现代诗人,文学批评家,出身于商人家庭,曾就读于范德比尔特大学,1922年任《逃亡者》杂志编辑,1934年在大学任教,并任《赛瓦尼杂志》编辑,主要著作有《杰克逊》(1928)《冬海》(1945)《论文家》(1959)《论诗的张力》(1937)等。他对英美新批评美学最重要的贡献就是张力论研究。张力论诗新批评派最重要,也是最难捉摸的论点之一。

其实,张力论谈的是诗中感性与理性结合的问题,也就是艾略特在为玄学翻案时说的感觉与思想融合的问题。他说,“他们并不直接感觉到他们的思想,像他们感觉一朵玫瑰花的香味那样。一个思想对于多恩来说就是一种感受;这个思想改变着他的情感。”

古典主义诗歌,包括玄学派的诗,逻辑联系清楚,外延明确;而浪漫主义则相反。退特举了两个例子说明在写糟的诗中这两种倾向的弊病全表现出来。实际上,自19世纪后,诗歌越来越强调感性,唯美主义的口号就是“所有意义的统一体,从最极端的外延意义,到最极端的内涵意义”,因为“我们所能引申出来的最远的比喻意义也不损害文字陈述的外延。”可是从退特的引作范例来看,最好的张力诗却还是玄学派的诗。因此,张力论实际上是反对浪漫主义(包括唯美主义、象征主义)的过分倚重情感,而要求加强理性。

此文本身的结构很奇怪,退特在未入正题之前先把“传达谬见”攻击一通,他所谓“传达谬见”指的是“宣传”作品,他认为个人诗、政治诗、说教诗等等都偏离了诗人的本分。接着他对张力的具体含义及其对于诗歌的意义进行了细致的分析。他说:

“我提出张力(tension)这个名词,我不是把它当作一般比喻来使用这个名词的,而是作为一个特定的名词,是把逻辑术语“外延”(extension)和“内涵”(intension)去掉前缀而形成的。我所说的诗的意义就是指它的张力,即我们在诗中所能发现的全部外展和内包的有机整体。我们所获得的最深远的比喻意义并无损于字面表述的外延作用,或者说我们可以从字面表述开始逐步发展比喻的复杂含意:在每一步上我们可以停下来说明已理解的意义,而每一步的含意都是贯通一气的。”艾伦·退特创造性地提出这一术语,并称之为“诗的共同的特点”、“单一性质”。 张力这个概念后来被其他新批评派发展引申,成为诗歌内部各种矛盾因素对立统一现象的总称,被用之于包括语言、结构、角色、情节等等在内的文学的各个层面的研究,这正如理论家梵·奥康纳(William Van O’conner)1943年所说,张力存在于“诗歌节奏与散文节奏之间;节奏的形式性与非形式性之间;个别与一般之间,具体与抽象之间;比喻,哪怕是最简单的比喻的两造之间;反讽的两个组成部分之间;散文风格与诗歌风格之间”。因此,在后起的批评家手中,“张力”这个术语概念已从退特的原意引伸开去,至今仍是文学批评中的关键术语。

“张力论”在国内的传播显得尤为单薄。20世纪40年代,袁可嘉曾论及诗的张力;60年代,李英豪发表《论诗的张力》,把张力作为好诗的标准。1982年,赵毅衡发表论文《“新批评”:一种独特的形式主义文论》,1986年出版了同名专著,对文学张力理论在中国的传播起到了重要的推动作用。其实,对“文学张力”这一术语,文学理论界还一直处于“用而不究”的状态,对其基本性质、原理和意义等方面几乎无专论,深入的、整体性的研究成果更是少见。但是对于使用却过于频繁,评论界动不动就用到“张力”这个词眼。今天我们对于诗歌中的“张力”应如何去理解和把握呢?

其一,对于张力定义的理解。对于“张力”我们可以用通俗的话说:读者在阅读或鉴赏诗歌的过程中,当遇到至少两种似乎不相容的文学元素构成的新的统一体时,各方并不消除对立关系,且在对立状态中互相抗衡、冲击、比较、衬映,使读者的思维产生“不断在各极中往返、游移,在多重观念的影响下出现的变异、反讽、解构等多维立体的感受。改变读者这种感受的无形之力就是“诗的张力”。

其二,张力的构成要素是外延和内涵。外延和内涵原是逻辑学中的两个概念,在逻辑学中,外延是指适合某词的一切对象;内涵是指反映此词所包含对象属性的总和。但新批评派使用这两个术语时意义有所不同,退特把外延理解为文词的“词典意义”或指称意义,而把内涵理解为感情色彩或暗示意义,这样,在一句诗或一首诗中,外延和内涵就构成了两个平行的意义层面。这两个意义层面的存在激发了读者从外延义到内涵义深入探究诗歌语言潜在意味的审美兴趣,从而产生了丰富的联想意义,张力就存在于这两个平行的意义层面之间。这样,张力概念所包含的内容就不止于诗句中矛盾统一的两个方面,它甚至可以扩展为弥漫于整首诗结构中的审美趣味和艺术力量。举个例子吧,《毛主席死了》这首诗在这上面很明显:

《毛主席死了》


毛永明

1943年参加工作

建国后一直做工会工作

做得特别出色

1968年1972年和1975年

三次被推荐当工会主席

都没有通过

因为他姓毛

毛永明不能当毛主席

 

毛泽东逝世了

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了

他两度被推荐

仍然与毛主席无缘

 

1988年毛永明退休了

他1957年出生的儿子毛反右

接班进入工会工作

他兢兢业业

任劳任怨

终于在1996年

毛反右当了市工会主席

毛主席很高兴

干劲更大了

人们整天毛主席毛主席的赞扬他

 

昨天

我忽然听说毛主席死了

他与情人偷情时被人家老公打死了

一把菜刀

咔吧一声

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想到昨天是12月26日

是毛泽东的生日

我们都惊得合不上嘴


“伟大领袖毛主席”在这里突然变成了一个偷情致死的“毛主席”,这种专用符号被一种日常生活符号的解构形成了一种巨大张力,冲击着人们的视线:昔日他那辐射天地的威力,竟然在这里被诗人变戏法般消解成空,成了一个符号,成了偷情致死的一般人,简直难以相信!当“毛主席”成为一种专用符号的时候,就意味着许许多多的人失去了应当拥有的权利。

    其三,张力呈现出多层次的空间结构。按照我们上面的理解,张力存在于诗歌语言的字面指称意义与内在暗示意义两个平行的意义层面之间。我们知道,诗歌语言一方面作为一种语言形态存在,另一方面又作为一种审美形态存在,这种双重特性决定它所传递的意义也具有双重特性。而诗歌语言的这种双重特性就为张力的产生提供了可能。正如恩斯特·卡西尔所说:“我们一进人审美领域,我们的一切词语就好像经历了一个突变。它们不仅有抽象的意义,好像还熔化融合着自己的意义。”他这里所说的“抽象意义”指的是语言的字面指称意义,或者说是“词典意义”,可理解为退特所谓“外延”;“自己的意义”即内在暗示意义,或者说是审美意义,可理解为退特所谓“内涵”。在诗歌作品中,语言一方面用来描摹、解说、陈述、阐发客观对象,这是一种确定意义上的信息,这种语意信息我们可以按照退特的说法称之为外延义;另一方面,语言在诗歌作品中更主要地用来表现、抒发、咏叹诗人的心绪、情思、意蕴,这是一种不确定的、诗人自己的意义,是审美意义上的信息,我们可以称之为内涵义。在这两个意义层面中,外延义是内涵义的基础和工具,内涵义依附于外延义而存在,又通过外延义寄寓丰富的意蕴,并以此唤起人们的联想,从而使人们得到感官与精神上的满足和理智上的启示。尽可能地增大诗歌语言内涵意义的蕴量是诗人的自觉追求。张力效应就在从外延义到内涵义的增值和超越的过程中得到实现。如:

《黑夜的献诗》

    ——献给黑夜的女儿


黑夜从大地上升起

遮住了光明的天空

丰收后荒凉的大地

黑夜从你内部升起

 

你从远方来,我到远方去

遥远的路程经过这里

天空一无所有

为何给我安慰

 

丰收之后荒凉的大地

人们取走了一年的收成

取走了粮食骑走了马

留在地里的人,埋的很深

草叉闪闪发亮,稻草堆在火上

稻谷堆在黑暗的谷仓

谷仓中太黑暗,太寂静,太丰收

也太荒凉,我在丰收中看到了阎王的眼睛

 

黑雨滴一样的鸟群

从黄昏飞入黑夜

黑夜一无所有

为何给我安慰

 

走在路上

放声歌唱

大风刮过山岗

上面是无边的天空


 

    这首诗中出现了天空与大地、光明与黑暗、寻求与分裂等多种精神元素,构成他的诗歌内在力的图式呈现向上与向下截然相反的两极,形成了多层次的空间结构,作为精神依托的“大地”,最终“荒凉”下来。“天空”一无所有。海子是屹立在痛苦风暴的中心歌唱痛苦的人,痛苦是他创作的源泉,他不惜以生命的消失取走了诗歌的痛苦。海子的诗尤以这首,意象典型,张力在无形中生成,且是一波接着一波,似暴雨前的乌云笼罩之感。

    从上文的叙述中,我们可以看出,文学张力中所含蕴的美不是那种“浅易的美”、“流畅的美”,而是西方美学家鲍桑葵所界定的“坚奥的美”。正是这种美的“坚奥”使得富含张力质的文本令许多人感到骇异、荒唐,甚至一时难以接受。文学张力所构成的多样异质的组合在物质的形态上便给人以自由感,它突破了生活常态中类的聚合、时间的逻辑;动态平衡的指向是向外辐射的,“一收”指向“万取”,个别指向一般。文学张力这种“坚奥的美”更本质的尚在于对人自身的超越,这正如利普斯所指出的,“审美的欣赏并非对于一个对象的欣赏,而是对于一个自我的欣赏。它是一种位于人自己身上的直接的价值感觉”。文学张力极大激发了文学想象力,强大的刺激督促欣赏者努力去将矛盾、对立的对象全部“吃进去”,也就是“当我们用突然的、惊人的方式把两个完全不同的东西放在一起时,最重要的事是意识努力地把这两者结合起来,正因为缺乏清晰陈述的中间环节,我们读解时就必须放进一个关系,这就是诗的力量的主要来源”(瑞恰慈语)。在这个克服困难的过程中开拓了自己的心灵空间。张力巨大的文本给予读者的豁然开朗感,即是由于经历了惊讶­——压抑、涵咏——释放这一历程后,读者的想象力足以容纳更多的存在,从一个“软弱的读者”(亚里斯多德语)变得坚强些,在这种内空间开阔的体验中看到自己的价值所在,体味人类的价值所在;返身内转,涵摄全部生命,致力于自身生命的开拓,使被尘浊沉埋的生命得以自我转化,由下至上地超越、提升、扩充,奔向生命的至境──自由境界。

 

0

  

新浪BLOG意见反馈留言板 欢迎批评指正

新浪简介 | About Sina | 广告服务 | 联系我们 | 招聘信息 | 网站律师 | SINA English | 产品答疑

新浪公司 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