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母亲抬鱼的印记
母爱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和无私的。母亲爱孩子100%,孩子爱母亲能有10%就很不错了。母亲用一生无时不在牵挂和保护着自己的孩子,这是母爱不经意中流露出来的本能所在。孩子没有年龄的限制,在母亲的眼里,孩子就是孩子,哪怕他成了六十岁,依然是长不大的孩子,需要呵护和牵挂,还像小时候带的娃。哪知道,娃已长大,而当年的母亲已是八十挂零了。她养我小,我养她老,她现在才是真正需要关爱和牵挂的对象了。
像现在,我在这儿敲字,八十岁的老母亲就坐在我身后阳台上听戏。窗外是小区的一条主路,过往人员和各种车辆穿梭不断,母亲喜欢坐在窗前看窗外的风景。她说坐在这儿就像坐在电视机前看电视,只不过,窗外的风景是真实有效的人,而电视里都是假的东西,是有人提前编排好的。母亲不识字,没文化,能理智清醒地认识到这一点,还是比较厉害的,还是我比较佩服的。
像现在,娘俩时不时地说上两句话,说起了小时候抬鱼到西北梨行卖鱼的事情,我记忆犹新,每次回忆都是温暖记忆。我个小,母亲个大,我在前,母亲在后,中间一根扁担,系着我和母亲。我记得非常清楚,一筐鱼在扁担的三分子二处,几乎整个筐的重量都在母亲那边,她手扶着筐,既把方向又担重量, “担当”的内涵,我从小就理解,感同身受,永世不忘。
想以前,那时小寨河决口子,父亲用罩箩捕鱼,一上午就能捕上七八条五六斤重的草混子。当时有母亲娘家的一个亲戚在西北梨行里管事,父亲捕鱼,我和娘就抬着鱼到梨行里卖鱼。记得那次抬鱼送鱼,也是像今天一样下着小雨,从庄西头到西北梨行有三四里的路很难走,不像现在村村通公路,那时候都是泥泞小路,很难走。母亲左手扶着筐,右手扶着扁担,指挥着我朝前走。走在前面的我,双手扶着扁担,一步一滑艰难地走。天渐渐暗了起来,那时我很胆小,有母亲的鼓励,我一步步往前走,一点也不觉得怕。有母亲在,我很胆大,什么都不怕,甚至走着路还叽叽喳喳唱着歌。也许是天昏地滑的原因,也许是我唱歌分了神,突然脚下一滑,一刹那扁担脱了肩,我本能地一把抓住母亲,惯力的影响,我和母亲都重重地摔倒在地,只不过,母亲摔倒在地上,我却是倒在了母亲的身上,是母亲用身体保护了我。
想以前,少年无知,青年叛逆,光阴荏苒,岁月如梭,高中毕业后我执意参军到东北边防,一下子天南地北在军营里服役近二十年,这段时间里,一直最疼爱我的母亲忍受了多少的孤独和寂寞,又有多少的牵挂和思念,我虽不知道,但等我明白过来后,母亲已经成为了老人,母亲不再年轻,她已经拄上了拐棍,走路颤颤悠悠,没有了当年娘俩抬鱼时的力量。
与母亲抬鱼时的情景就这样像抓铁留痕,烙在了我心里。这是母爱的姿势啊,也是温暖的模式。多年来,这种姿势和模式给了我很多很大的力量,譬如攻坚克难,坚忍不拔,勇往直前,看远看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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