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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救灾:唐山告诉汶川

(2016-05-13 12:0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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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受访专家:王学义(河北省心理卫生学会常务副理事长,河北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精神卫生研究所教授,美国南加利福尼亚大学心理系兼职教授)

 1976年,他22岁,亲身经历了唐山大地震,并幸免于难。32年之后,他成为了一名心理学者。具有“唐山大地震幸存者”、“心理学专家”双重身份的他,有话要说。

过了30年,“伤口”仍未愈合

32年前的1976年7月28日3时42分,惊心动魄的一刻,唐山大地震在黑夜中悄然发生。

“那时候,我22岁,还是个学生。那天很晚才睡,大概12点吧,当时外面下着大雨,天气非常闷热,但谁也没有想到将有地震发生。”王学义教授回忆着那一幕。

“地震发生很快,也就是几秒钟的时间,突然,整个(平房)屋顶塌了下来,幸亏没有碎,而且还有家具支撑着,因而我的身子没有被夹住,但却动弹不得。”

“当时主要有一种窒息感,感觉生命受到威胁!”回想过往,王学义仍心有余悸。

在被压后不久,有邻居赶来救助,徒手慢慢挖出了一条缝来,王学义和他的家人由此获救。

当时所有人都惶恐不安,“大地要裂开了”、“唐山可能被劈成大海了”、“所有人都会被淹死”等传言,让人们感到更加恐惧,纷纷往外逃命。

没有亲身经历过大地震的人,可能很难想象灾难对幸存者的心理影响之深、持续时间之久。

 “地震等重大创伤性事件,对人而言,无疑是一个非常沉重的心理创伤,”王学义教授有感而发,“直到现在,我也偶尔会出现当时的那种窒息感。”

“但这种情况并不算是创伤后应激障碍,”他解释道,“这只算是残留的一点点症状而已。”

创伤后应激障碍有四个特点:第一,接触过创伤性事件,如地震、严重的事故;第二,重复出现创伤性体验,如不断地回忆受打击的经历,做噩梦,容易有触景生情的精神痛苦等;第三,持续性警觉性增高,像入睡困难或睡眠不深、易醒,过度担惊受怕等;第四,就是回避,极力不想过去的痛苦事件,不愿意与人交往,对亲人变得冷漠,兴趣爱好变窄,等等。

很多经历过唐山大地震的人,都出现了创伤后应激障碍。

专家们对幸存者作过心理调查,结果令人惊诧:在接受调查的1813人里面,发生迟发性创伤后应激障碍者竟达402人,占了22.17%而且,其中的17人(0.94%),至今仍没恢复过来。

22.17%,0.94%,这意味着什么?1976年,当时的唐山已经是一个拥有100万人口的城市,就算减去遇难的24万多人,也还有70多万人啊!这样一算,相当于十几万人发生了创伤后应激障碍。这个数字,能不让人震撼吗!

王学义回忆说,当年调查的时候,大家都对“唐山大地震”产生回避心理,都不愿提起这段痛苦的经历。其实,“这正是创伤后应激障碍的一个表现——回避。”王学义指出,病人害怕别人提及类似的情景或看见亲人的遗物或照片。

有一些人,即便能配合调查,但他们至今想起往事,也依然会哭泣、警觉性增高、情绪低落、做噩梦等。这就说明,创伤后心理的潜在影响在几年、几十年后依旧存在

曾经参加过第二次世界大战的退伍军人,有接近一半的人,在战后45年仍然存在明显的创伤后应激症状,他们一听到战争或想到战争就紧张害怕。

面对此次汶川大地震,许多唐山人可能会回忆昔日唐山大地震的悲惨情景,甚至有些人可能出现一些情绪反应,变得脆弱,睡不着觉、做噩梦,看到电视里灾区的画面就选择回避等等。

但是,这些并不一定就是创伤后应激障碍的长期存在,或许,只是残留症状的激发而已。譬如说我们最常见的做梦,“见到”以前所发生的悲痛事件或死去的亲人,且突然惊醒,想象梦境如噩耗般来临……这就是残留症状之一。

“但要注意,若这种症状经常出现,那就完全有可能重新出现了创伤后应激障碍。”王学义强调,因为常做噩梦,并从梦中惊醒,其实就是重大创伤对他刺激过度以后,出现警觉性增高,继而在梦中又再一次表达。这样,病人会产生紧张、回避、不愿意接触,内心不断地闯入以前的悲痛画面,并感觉做事没劲,没心情,注意力也不集中。

然而,很多人不知道,包括做梦在内的各种反应,乃以前的急性创伤后心理障碍的残留症状。特别是那些患病时间长的人,对此并不理解,反而认为这种现象是正常的。

“关键是,我们得认识有这么一种病态。”王学义指出,创伤后应激障碍通常在急性应激障碍发生超过一个月后转变而致。这些病人当中,有1/3可能治愈,1/3可能变为症状慢性长期存在,1/3则可能残留症状。

不过,若我们进行积极心理干预,那可能只有5%会残留症状,甚至不转为创伤后应激障碍或其他心理问题。相反,若不干预,久而久之,有的病人的情感可能变得麻木、退缩,形成物质依赖(如酗酒),更严重者,还可以出现抑郁症,像情绪低落、高兴不起来,对事物不感兴趣,反应迟钝,感觉生活没意思,过度自责,甚至有轻生的想法。

 

心灵拯救,不要忘了这些人

昔日的唐山大地震,资源有限,且大家也没认识到心理干预的重要性,结果留下了“心”遗憾。今天,政府和社会都意识到了,在灾难发生的24小时后,就开始有心理专家进入灾区,开展“心理救灾”。

目前,灾区心理救助的重点,是青少年和儿童。但王学义提醒,也不要忘了以下四类人群。

 

第一类:成年人。

虽说成人承受应激的能力比小孩强,但其考虑的问题多,负担重,压力大,结果应激源变多,故而应激反应也可能更大。

而且,对于儿童而言,随着年龄的增长,各种兴趣被激活,注意力很容易就转移了,以前的情景也随之被遮盖;但成人的世界观基本稳定,对事物的认识也基本定型了,难以转移。

再有,生活的现实,注定了成年人要比老人、小孩更具坚强的毅力,他们不能随便表现出被压跨的情绪,相反,要变得“坚强”,撑起大局。但这种情况下,其内心的痛苦,何时才能得到释放呢?

 

第二类:救援人员。

救援人员在整个救助过程中,经历了多少险情,目睹了多少悲惨画面,时刻都遭遇着各种心理上的创伤刺激。但因为“救人要紧”这个目标支撑着他们,当时心理也不会有所反应。

就如士兵打仗时,即便肠子都出来了,他也仍能继续跟敌人拼斗,难道他当时就不痛吗?这是因为一个信念——消灭敌人,支撑着他。但胜利以后,信念也随之消失,注意力转移到肠子,此时即感觉疼痛。所以,他们也应该及时得到心理干预。

 

第三类:轻受灾群众。

1998年1月10日,正值严冬季节,河北省张北尚义地区发生了里氏6.2级地震,人们的心理受到巨大打击。三个月后,有学者对受灾民众的心理状况进行了一项调查,结果显示,受灾情况较轻的地区,居民生活质量和心理健康居然比受灾重的地区的居民更差。

按理说,受灾轻一点,创伤刺激小一点,心理的打击也应该小一点。上述调查得出的结论实在令人不解。

经过深入的了解,研究者发现,那些重灾区的民众更受关注,无论是支持援助和重建援助,都比受灾较轻者要好一点。而那些受灾较轻地区的人们,在那种凄凉的严冬里,感受到的温暖却较少。就如,即便受伤较轻,但没有很好的呵护,恢复也会很慢。

所以,面对汶川大地震,千万别忘了其他轻灾地区的人们。

 

第四类:远离灾区亲人的人或其他容易出现反应的人

通常说,亲身经历者、目睹者,创伤越大;与遇难亲属的关系越近,创伤越大;死亡事件越多,创伤越大。这些人虽未亲眼看见,但是,若他们的人格特征是属于易受伤、脆弱类型的,同样可能出现一些应激反应。这时,我们也应该干预。

但就目前而言,可能他们所得到的心理安慰,大部分是来自社会、学校、单位的支持和慰问,个别才可能有机会被安排心理干预治疗。所以,这类人群,关键要自己认识自己。同时,身边的每个人,请您也多关心一下他们。

 

注:原文刊于2008年第14期《家庭医生》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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