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曰:“有人曰,‘我善为陈,我善为战。’大罪也。国君好仁,天下无敌焉。南面而征,北狄怨;东面而征,西夷怨,曰:‘奚为后我?’武王之伐殷也,革车三百两,虎贲三千人。王曰:‘无畏!宁尔也,非敌百姓也。’若崩厥角稽首。征之为言正也,各欲正己也,焉用战?”
先跟大家讲一个跟这一则内容相关的故事。
惠王说:“魏国曾一度在天下称强,这是老先生您知道的。可是到了我这时候,东边被齐国打败,连我的大儿子都死掉了;西边丧失了七百里土地给秦国;南边又受楚国的侮辱。我为这些事感到非常羞耻,希望替所有的死难者报仇雪恨,我要怎样做才行呢?”
孟子回答说:“只要有方圆一百里的土地就可以使天下归服。大王如果对老百姓施行仁政,减免刑罚,少收赋税,深耕细作,及时除草;让身强力壮的人抽出时间修养孝顺、尊敬、忠诚、守信的品德,在家侍奉父母兄长,出门尊敬长辈上级,这样就是让他们制作木棒也可以打击那些拥有坚实盔甲锐利刀枪的秦楚军队了。
因为那些秦国、楚国的执政者剥夺了他们老百姓的生产时间,使他们不能够深耕细作来赡养父母。父母受冻挨饿,兄弟妻子东离西散。他们使老百姓陷入深渊之中,大王去征伐他们,有谁来和您抵抗呢?所以说:‘施行仁政的人是无敌于天下的。’大王请不要疑虑!”
儒家的反战思想从孔子起就很鲜明了——
《论语》中,卫灵公问陈于孔子。孔子对曰:“俎豆之事则,尝闻之矣;军旅之事,未之学也。”明日遂行。
卫灵公问孔子关于打战布阵的事情。孔子说:“要是关于祭祀礼仪的事情,我还曾经听说过,懂一点,要是问军旅之事,我就从来没有学过了。”第二天孔子就走了。在这里,孔子并非不懂军旅之事,而是认为应君主应行王道,而非霸道。
《论语.述而篇》中,更是有,——子之所慎:齐、战、疾。不仅孔子慎战,反战,即使是写下《孙子兵法》的孙武也是慎战,反战的,《始计篇》中,孙武开门见山即道:“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论语.宪问篇》中,子路说:“齐恒公杀了公子纠,召忽为此而自杀,管仲却仍然活着,这样不能算是合乎行仁的要求吧!”孔子回答说,“齐恒公多次主持诸候会盟,使天下没有战事,都是管仲努力促成的,这就是行仁的表现,这就是行仁的表现!”“管仲辅佐桓公,称霸诸侯,一匡天下,百姓到今天还承受他的恩赐。如果不是管仲,我们今天已经沦为夷狄,披头散发,穿着胸襟开在左边的衣服。他难道应该像坚守小信的平凡人一样,在山沟中自杀,死了也没有人知道吗?”。孔子对管仲有褒有贬,对其褒扬最大的地方就是管仲的“尊王攘夷”,“九合诸侯,一匡天下”,——既保存维护了中华文明的大一统,更也减少了兄弟之间的残杀,减少了诸多内战,大大造福了老百姓。
“仁者人也,亲亲为人。”(《礼记·中庸》)“樊迟问仁,子曰:‘爱人。’”(《论语·颜渊》)自从孔子开创了仁学学说之后,孟子将其具体化,用一套精细而完整的“仁政”治国理念实现了对孔子“仁学”思想的继承和发展,把它扩充发展成一套全面的涵盖了思想、政治、经济、文化等各个领域的施政纲领。
“仁政”的基本精神本也是爱人,孟子告诫统治者对人民要有深切的同情和爱心,要以身作则,你怎样对待百姓,百姓就怎样回馈你,所谓“出乎尔者,反乎尔者”,“爱人者,人恒爱之;敬人者,人恒敬之”。
孟子更也旗帜鲜明的反对战争,提出“仁者无敌”。他从“性善论”出发,强调“恻隐之心,人皆有之”,“以力服人者,非心服也,力不赡也。以德服人者,中心悦诚服也”,“民之归仁也,犹水之就下、兽之走圹也”。
孟子说:“有人说,‘我善于布阵,我善于打仗。’这是大罪恶。国君爱好仁,就会天下无敌。当王师征伐南方时,北方的民族就埋怨;当王师征伐东方,西方的民族就埋怨,——埋怨说:‘为什么把我们放在后边?’武王讨伐殷商,有战车三百辆、勇士三千人。武王向殷商的百姓说:‘不要害怕,我们是来解放安抚你们的,不是来同百姓为敌的。’殷商的百姓跪倒一大片,额角碰地的声音,像山岩崩塌一般。‘征’就是‘正’的意思。如果每个人都希望端正自己,哪还用得着打仗?”
最后,我们大家一起再读一遍:
孟子曰:“有人曰,‘我善为陈,我善为战。’大罪也。国君好仁,天下无敌焉。南面而征,北狄怨;东面而征,西夷怨,曰:‘奚为后我?’武王之伐殷也,革车三百两,虎贲三千人。王曰:‘无畏!宁尔也,非敌百姓也。’若崩厥角稽首。征之为言正也,各欲正己也,焉用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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