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沈从文去世7年,在出版的《从文家书》后记中,张兆和写道:“从文同我相处,这一生,究竟是幸福还是不幸?得不到回答。我不理解他………真正懂得他的为人,懂得他一生承受的重压,是在整理编选他遗稿的现在。他不是完人,却是个稀有的善良的人。太晚了!为什么在他有生之年,不能发掘他,理解他,从各方面去帮助他,反而有那么多的矛盾得不到解决!悔之晚矣。”
人世间很多事都是那样,开始时大多都是美好的开始,只不过随着烟火生活的熏陶,很多人初心渐失,既丢了自己,就更无心去真正关心身边的人了。
沈从文在他那段婚姻中固然有做得不好的地方,但终究他还是悔过自新的补偿守住了他的那个家,在让自己真实的内心不受到过分压抑和作为一家之主,妻子的丈夫,孩子的父亲应担起的责,这两个都需要重点关注的领域之间,他做到了他所能做到的求上无望,不得已退而求其次的那个中,他同时知道,光做到这个还是不可能回到最初的,于是最后,他在这两者之外,以大魄力开辟出了一条崭新的路,——去研究自己喜欢的古代服饰,最终生命得到了在继文学领域后的第二次升华。
一个人,他知轻重,能敦于反己,认清自己,认清很多自己能改变的,不能改变的,就懂得怎么去化解,去接受,去全力笃实自己最初的信仰,不断提升自己的修养,日新自己,进而自动生出更宽,更光明,更多可能的路。
沈从文曾经跟学生说过:“这世界或有在沙基或水面上建造崇楼杰阁的人。那可不是我。我只想造希腊小庙,选小地作基础,用坚硬石头堆砌它。精致,结实,对称,形体虽小,是我理想的建筑。这庙供奉的是‘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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