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你读书生涯中,谁给你的帮助最多,有哪些细节可以跟大家分享一下吗?”
玉醅被主持人问到这一问题时,顿了顿,说:“给我帮助的老师有很多,能回忆出的具体事例的也有很多,但我总觉得他们无法对我产生什么实质上的影响。他们对我的好,一般不是老师的人也给过我,像有他们那种思想认知水平和人生修养境界的人,生活中,也是一抓一大把,我并不觉得他们身上有什么真正让人稀奇的东西——”
说到这里,他忽然停了片刻,倏忽眼睛一亮,接着高开精神,灿然道:“我终于想起了他,曾经教过我半年的泊然老师,为什么此刻我才想到他呢?就因为他这个人功有万千,却从不自居,德厚光多,却从不显耀,他行善不留辙迹,行过即过,受他恩之人没察觉,他自己也从来没有觉得那有什么。
他就像一只白鹤一样,浑身无缚而轻灵。白鹤为什么飞得那么发舒?那么泠然?飞得那么高却又不以‘高’为念?就因为他乘虚而游,飞过即忘,不留一丝痕迹。他不让名显,不为余事滞著。也许,很多鸟类从他身上学到了本领,学到了品格,也学到了思想境界,但白鹤却从不觉得那是自己的功劳,他就足物性,让物自以为‘我自然’,‘我自尔’。他没有将自己功德当回事,身边的人却时时都被他的功德熏陶,沐浴,日用而不知。
我其他关心过我的老师,都是那种他们关心了我,他们就会想方设法让我感受到我受了他们的关心;他们帮助了我,他们就不忘时时提起他对我用过的心。这种刻意的东西,让我感觉到很窒息,他们总是让我有一种‘我欠了他们什么’的愧疚感,以此心里忸怩,压抑得很。
而跟泊然老师相处的那大半年里,我心里从没有过什么不安,不适的时候。他或许早不记得我们,他也没有刻意要我们记得他,他更不会对我们产生‘以后我们会报答他’的望念,他对每一个学生,都毫无分别心,对每一届学生,都是那样‘功盖天下而似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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