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造焦虑《泉城晨话》第491期

杨延斌

   这期话题只说小学教育。有句话叫“用爱心做良心教育”。当下的小学教育，老师焦虑，学生焦虑，尤其孩子家长更是焦虑。那么谁在制造教育焦虑？又应该如何应对由教育引起的焦虑？

谁家有孩子上小学，就等于全家都在上小学，一家人都得围着这个小学生转。绝大多数家庭都是年轻人上班，老人带孩子。这样，一个家庭的焦虑就不可避免了。老人简单接接送送尚可，让他们管孩子写作业，那是行不通的事儿。关键是孩子在学校没听懂的课，老人根本就辅导不了。不完全是因为课程深浅的问题，是现在的教学方法和老人知道的方法完全不同的问题。

孩子不会的题，老人不会用现在的方法教。孩子第二天交不上作业，老师就批评学生，罚站，罚抄课文，罚这罚那，弄得孩子在班级颜面扫地。你以为这就完了吗？等放了学，或许一家人正在吃晚饭的时候，老师开始在家长群发飙，把完不成作业的孩子先数落一顿，再数落孩子的家长，你说一家人这顿饭还咋吃？

我百思不懂的是，现在孩子的作业咋那么多？每天咋需要打印那么多张练习题？大概孩子从上二年级开始，想让孩子晚上八点洗漱上床，几乎是不可能的。孩子从小学开始，每天用在课本上的时间太长了，从来不见孩子能够从容地开心玩一玩。就我家两个双胞胎外孙来说，从早八点进入学校，到下午四点多放学，再被晚辅班接去写作业，每天孩子回到家都在八点左右，孩子一天得用12个小时的时间学习，哪还有一点快乐的时间！

现在这种小学教育模式，几乎所有家长都恨得直咬牙，主管教育部门难道看不见听不到？

逼得孩子从小学开始，就没有时间快乐，更没有时间进行体能训练，照这样发展下去，会不会培养出很多教育垃圾？

我看过一个视频，感觉孩子的妈妈都快疯了。她的情绪到了难以控制的程度！她说：“我也有工作，一家人还指望工资生活。我没办法每天在学校门口等孩子。我家老人本身就需要照顾，根本不能帮我们照料孩子。XX老师，我郑重跟你说，请以后不要给我孩子留堂，也不要安排作业。他一写作业，我会气疯。天天把孩子留到六点半，我连做饭的时间都没有，一家人经常在外面吃快餐。你们天天逼着孩子写作业!我工作压力大，老师还要施加压力。我怎么冷静？社会生活压力这么大，我天天还被你老师点评，我还有办法要脸吗？本来孩子学习成绩就差，你就是把孩子逼疯喽，成绩也上不来呀！我孩子在学校这么不开心，这学我们上得还有必要吗？孩子学习成绩上不去，老师就在群里挖苦家长，整得一家人像做贼似的，我们过这样的日子，有意思吗？”

我在思考一个问题，我们的小学教育到底是怎么了？学生不快乐，还整天累得无精打采，甚至有很多孩子已经把学习当作最不快乐的事。家长很焦虑，几乎天天为了学习跟孩子生气。其实老师也很焦虑。哪有老师不希望教出好学生的呢？我想，老师留作业，放学后让部分学习差的学生留下来完成作业，他们也是在尽职尽责。我不能把对小学教育的不满情绪，精准地对老师发泄，这样对待老师也不公平。

但是，我们的小学教育一定有严重问题，正是各种问题的存在，才造成学生老师家长共同焦虑，我们应该找到造成这些焦虑的原因存在哪个环节。

视频里焦虑到几乎要崩溃的妈妈，这是生活中的事实！其实老师也焦虑，也是冤大头。学校各种绩效考核，直接关联老师的钱包和脸面。学生跟不上，老师留堂补课或督促学习，也是在践行师责。学生出现问题，老师在群里@家长，及时沟通反馈问题，也是在尽一个老师的责任。

现在的问题是，家长有怨怼，老师对学习跟不上的学生不满意，而学生要面对家长老师两头批评挖苦，更是感到不快乐。一个三方关系人都不快乐的教育制度，一定是顶层教育设计出了问题。

有个教授对现行教育制度怒不可遏，她在高层教育专题会上说：我们该整顿的不是幼儿园，而是已经脱缰的小学教育！原来要花三个月才能学完的汉语拼音，现在三周就完成了。至于说横平竖直撇捺钩的笔顺，现在需要孩子自行完成学习。孩子在一年级做数学题，就会被各种各样的生字弄蒙圈，如果没有五六百字识字量，小学一年级的数学题根本无从下手，最严重的是，三年级英语教学，直接跳过二十六个英文字母，跳过音标，直接让孩子背课文。如果孩子没提前学会二十六个英文字母，上课就是听天书。其实我国70%的孩子上不到双语幼儿园，而幼儿园禁止教汉语拼音。但是，所有的教学体系都默认，孩子在上小学前，都得把汉语拼音和二十六个英文字母以及基本的汉字学会。

都说不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其实多数孩子没起跑就输了。幼儿园不该学习拼音和英文二十六个字母，但哪个幼儿园都在学，但都学不好。小学一年级该学汉语拼音，老师却按照孩子会拼音的进度教。英语老师更认为学生们已经掌握英文字母，只管直接读英语课文，留英语背诵背写作业。

结果，多数小学生背不熟拼音，二十六个英文字母认不全，老师又不讲，学生家长不得不找补习班补习，这就开始了恶性循环。

各种焦虑就制造出来了。是谁的负责要清楚！

2025年9月22日于济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