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说发音/《泉城晨话》第118期
(2023-12-08 06:0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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趣说发音/《泉城晨话》第118期
杨延斌
在泉城济南,你若留意人们说话很有意思,真是天南地北啥腔调都有,同样一个词汇,带着不同方言味道的话说出来,韵味儿绝对有别。同样说“大碗”“小碗”的字眼儿,你让淄博人,潍坊人,青岛人,济南人等十六个地市的人说出来,虽然都是山东味儿,但音调韵味的区别可就大了。同样说“吃饭”,两广两湖河南河北不同地域的人,即便都用普通话说出来,也会把人的眼泪笑出来。估计几百万人中,哪个省份的人都有,哪儿人说话都有惹人笑的音腔,笑点就在发音上。
说话发音咬字要准确,不然容易闹笑话。饭桌上同样一个“夹菜”,鲁北人说“技菜”,泉城人说“拣菜”,东北人说“叨菜”;同是一个“吃”,有人说“造”,有人说“逮”,有人说“恰”,有人说“噻”,还有人说“嘁”。
说普通话无非就是“知zh吃ch湿shi滋z呲c斯s日r”这七个音发的准不准。可是,就因为这简单的七个发音,人世间惹出过多少麻烦,制造过多少别扭,也整出过不少笑话或困惑。当然,这些年自己也被别人的发音不准整蒙圈过不知多少次,所以在发音方面,我也很注意修正自己。就民间这个层面来说,我说话发音是不会弄出笑话来的。
因为发音不准而弄出的别扭太多了,记忆最深刻的是1990年3月初,我在给济南影集厂办理汇票时,因为浩良河化肥厂财务科会计发音不准弄出了笑话。那时的商务来往,就是支票-汇票-承兑汇票或者实时汇兑这么几种方式。为更保险起见,业务人员会随身带着一张现金汇票,那叫信汇自带。就是从会计嘴里冒出来的这个“信汇自带”,把我整得蒙头转向。那时,我脑子里的财务知识等于零。我到厂财务科办理汇款时,一个女会计说:“你办个信汇制袋吧。”“啥叫信汇制袋呀”?我倍加小心地问。没想到那女会计拉拉着脸子朝我翻了一下白眼珠子,并且发出一道冰冷的寒光嘲讽我说:”你连信汇制袋都不懂吗?”这下把我整得,再不敢往下问了。我弄明白之后才知道,不是我不懂,是那个会计的舌头发音不准,她嘴里的“自”和“制”是一个音。现在想来,我在把信汇从她手里接过装进兜的同时,就该明白,“信汇制袋”就是“信汇自带”。但我当时不懂啊,就是没反应过来。
就因为这个女会计的一句“信汇制袋”,让我猜了好长时间的谜。直到两年后我自己经商,才明白“信汇制袋”就是“信汇自带”。但这“自带”和“制袋”之别南辕北辙,外行听起来不蒙圈才怪。不过,从此我也养成一种习惯:对周围的人包括家里人,凡是听到对方发音不准或吐字不清,我不管对方高不高兴,一定会当场纠正人家,这个习惯仿佛成了我的一种毛病,有人说我净挑小字眼。
说话七音发不准,的确是很别扭,有时一个字一个词会把人整得很尴尬。在实际生活中,把吃说成“呲”,把佳木斯说成“佳木湿”,把到此一游说成“到齿”,把粮食说成“粮斯”,把双鸭山说成“双鸭三”,把上海说成“桑海”,把温州说成“温绉”,把”沈阳”说成”森阳“,把”山海关“说成”三海关“等等等等不一而足。有时候,人与人之间说话,发音不准听着挺难受。要是遇上个特定事件,碰上个麻烦事儿,因为发音不准,很可能就会出大错,或者是造成大麻烦。
生活中的“四十”和“事实”分不清,“四个”和“十个”相搅合,“买菜”和“买钗”分不清。很多人都把”子(zi)“说成”纸(zhi)”,把“苞米碴子”说成“苞米碴纸“等等。反正这些因发音不准的字眼儿,生活中多的是。仅仅是普通话还好,要是有的发音和方言相结合,很可能就会发生大误会。例如普通话把没事吧?说成“没四吧”?若是四川方言和山东方言的人在医院一问一答,问者就会发音“没死吧(没事吧)”?答者的发音就会是“没死(没事)”。所以,建议那些咬字不清,发音不准的人,常找几句简单的顺口溜练习练习。如“钓鱼要钓刀鱼,刀鱼要到岛上钓…...”。
我1991年刚从北大荒调回德州化肥厂时,就因为发音出过笑话。当时我主管厂报,哪个岗位的人都得接触。有一期厂报就差点儿弄出错来。有个姓裴的中层干部,我明明听人家叫他“皮主任”,但有篇写他的稿子上写的却是“裴主任”,在编辑时我就给人家改成了“皮主任”。正在厂报要开印时,我猛然意识到稿子是一个老通讯员写的,人家哪能把自己主任姓氏写错呢?幸好印刷所就有电话。我打通电话问人家:“我听大家叫你们主任是皮主任,你稿子上写的可是裴主任,是写错了吗?”“对呀,就是皮主任呀!”通讯员说完立马又大笑起来说:“我明白了,你刚从东北调来不知道吧?咱这里都把裴念成皮!”关键是,他们不仅把“裴”念成“皮”,还能念出“屁”音来。
我心里琢磨,这些年想改啥都改得很快且彻底,唯独这普及普通话基本没啥进展。要是强调不管说话带着哪个地方特色,都把音发准并不难吧?比如别再把“四”说成”是”,别再把“碗”说成三声“外”等等。
2023年4月16日于济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