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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寻找侯永力

(2022-08-11 21:53:17)

    51.寻找侯永力

侯永力两天没到校了。

高老师让他爸爸来学校的那天下午,他爸爸没有来学校,来上学。

早晨,高老师拄着双拐两次到教室巡视,我知道,她是查看侯永力没有到校。第一节是语文课,下课铃刚刚,高老师就给我们下课了,紧接着她就在教室打电话,我想这一定是给侯永力的妈妈打的,但电话打了两遍都没接通,高老师就着急了,小声嘀咕了一句,怎么了?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下午,上课前,高老师又来到教室,她低声对我们说:“侯永力两天没来上学了,上午给他妈妈打了两次电话都不通,下午打了一次还是没人接,我心里总觉得不对劲,你们谁知道他家,去看看,到底发生里什么事。”“我去过,老师。赵京和徐浩几乎同时说道。老师默默地点点头,她表情凝重地看着大家,眼里充满疑惑,好像意识到要有什么事情发生。

“赵京,徐浩,你们俩现在就去找侯永力,看一看他的家里出现了什么情况。”她停了一下,紧接着说,“你俩要打车。”高老师的话音刚落,我马上站起来,说:“高老师,我也和他们一起去吧,多去一个人也就多一个伴。”我诚恳地看着高老师,高老师马上点点头。然后又看着王东说:“王东,你也去,一定注意安全,千万不许出事。”说着从兜里掏出几张十元钱,递给王东,又说:“快去,尽快把消息带回来。”王东也不推迟,拿着钱,带头走出教室。

高老师态度的严肃,弄的我们也都心情沉重,四个人一句话都不说就走出校门。车很快打到了,赵京告诉司机要去的小区,我心不在焉,没有听清楚,也不想再问,就闷着头坐在后座上。赵京在前排,偶尔和司机说句话,我也不听,爱说啥就说啥吧,反正过一会儿我们就到侯永力的家里了。

出租车很快开到了侯永力住的小区,王东给了车费,我们几个从车上下来就急忙朝着小区的大门走去。

“站住,你们几个干什么的。”距离行人的小门还有几步远,我们就被两个保安拦住了。

“你们几个干什么的?”其中一个高个子保安又追问了一句。

我们几个被问得愣住了,站在那里呆呆地看着保安。

还是王东沉着冷静,看样子他啥都不怕,冲着保安大声说道:“叔叔,我们是学生,来看我们班的同学侯永力,他两天没上学了。”

两个保安好好看着我们,我们也看着保安,等着他们发话让我们进去,我们都想早点知道侯永力的情况。

“你们别去他家了,他没在家,去了他们家里也没人。”高个子保安看着我们说。

我们听了又是一愣,他怎么会不在家啊,他家里怎么会没人呢,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们几个疑惑地看着这个保安。“别看着我,我不会骗你们。” 高个子保安又说。

看样子是真的,“那他干啥去了,不在家。”王东问道。

“去医院了,他爸爸在医院,去看他爸爸了。”高个子保安接着说:“听说他爸爸可能有危险。”

“咋有危险了,他爸爸不挺好的吗?”我听了保安的话,心顿时就突突地跳得厉害,胸口就有堵的感觉。有危险意味着什么谁都知道,我更加疑惑不解,又问:“到底是咋回事啊?”

“昨天,他爸爸在建筑工地好像是从五楼掉下来,被送进医院了。”

我们几个一听,眼前一片昏暗,心都快蹦出来了。从五楼掉下来,还能活吗。

  “快走,去医院吧,别再耽误了,从楼掉下来,还不知道咋样呢。”赵京急了。其实我们哪个都着急,虽然没有看见从五楼摔下来的样子,但看着眼前的六楼这么高,浑身就不住地打着寒颤。

“叔叔,他们去了那个医院,您知道吗?”徐浩急切地问。

“听说是人民医院。”

“可不能是听说,弄不准我们就白跑了。”王东说。

“是人民医院,错不了。”

赵京已经跑到大街上找出租车

很快,我们就来到医院。医院高高的楼顶上横着几个大字:人民医院。

“到哪里去找啊,咱也不知道在啥地方。”赵京一脸地难看。

“应该在急诊吧,那么重的伤定在急诊。”王东肯定地说,“走,咱先上急诊找找。”说完就往写着急诊两个大字的大楼走去,说是走去,其实就是小跑。

我们几个在医院急诊的通道里急急忙忙往前走,通道里的人很多,在通道两边的蓝色的长条椅子上坐满了人,他们个个都是愁眉苦脸,有的在无聊地有心没心地看着手机,有的心不在焉地看着通道里急冲冲地来来往往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有的拿着从放射科里取来的大大的片子在装模作样地看着,有的拿着刚刚挂号后大夫给开的单子皱着眉头,还有的跟我们一样什么也不拿就是急急忙忙往前闯,这样的人肯定是家里有病人来到了这里,他们来寻找或看望。我们在人堆里乱挤,在人缝里乱钻,眼睛扫视着通道边上的加床上躺着的呻吟的和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昏迷的闭着眼睛的老人或年纪不大的人,还有在通道里走着的人。我们期盼着尽快找到侯永力和他的爸爸。

在急诊的几个楼道里,我们胡乱地钻了两个来回,也没有找到侯永力。我们更着急了,个个满脸是汗,气喘吁吁。

“侯永力,你在哪啊。”赵京急了,扬着脸没头没脑地大喊了一声。

“喊什么喊,找不着问大夫啊。”我也是急了,喘着气也大声喊起来。

还没等我们找大夫,我俩的喊声引起了从楼道里经过的一个年纪稍大一点的个头挺高的男大夫,他站到我们边上,问道:“你们喊什么,这样大声喊起来,影响病人,也影响医生对病人的检查。”

王东马上就来话了,他依然很急的样子说道:“大夫,求求你了,我们在找一个从楼上掉下来摔伤的人,听说他摔得挺重的,他是我们班同学的爸爸,我的这个同学已经两天没有上学了。”

这个大夫看着我们,好像听明白了,说道:“从楼上掉下来的,昨天来了一个,你们上二楼的观察室找找吧,应该在观察室。大夫说完指给我们上二楼的电梯,“从前边电梯上吧。”我们都来不及说谢谢,就向电梯跑去。电梯的门关着,好像是停在了9楼,尽管我们几个轮着按上楼的按钮,电梯就是不下来,急得我们捶胸顿足。

徐浩到处乱窜,不一会找到了楼梯口,一挥手,我们就都跑过去,顺着楼梯跑到了二楼。果然楼道口上边写着:急诊观察室。

“分别找。”王东大口喘着气说。

“还是问问吧。”赵京说。

这时,两个护士走过来,我也不顾什么,上来就问:“请问昨天有一个从几楼摔下来的住在那个屋呢,我们找他儿子来了。”我也是急的,连话都说不好了。那两个护士瞪着眼看了我半天,其中一个用手一指,说:“到头,32观察室,就是昨天从楼上掉下来的。” 

我们一听,就赶紧跑过去。

快到这个楼道的尽头,果然有个32号。病房的门敞开着,我们探着头一边往里看,一边往里走,徐浩在前边,一只脚已经迈进了病房,我们在后边,正想着一块挤进去,徐浩小心又急促地说:“侯永力在里边。”我瞪大了眼睛,并没有说话,后边的也没有出声,只是悄悄地挤进了病房。大夫正忙着抢救病人。侯永力和他的妈妈站在病床的最前边,四只眼睛流着泪,紧盯着那个躺在床上的病人。我们四个进来就在大夫和护士的后边,他们谁都没有发现。

侯永力的爸爸两眼紧闭,头上抱着白色的纱布,几层的纱布透着紫红的血印,他右半边脸有一大块擦痕还留着紫黑色的血痕,嘴巴和下颚也缠满了纱布,脸的其他部位好像没有了血色白白亮亮的。

床头上的一个四方形的仪器插满了红的绿的电线,这个仪器屏幕上的曲线的不停的变化,发出断断续续的“滴滴滴滴”的声音。

“快快,再打一支,再打一支。”大夫急促地说。“这样吧,快,加到输着的液里,快。”护士就从一个放着各种瓶瓶罐罐的小车上取药,她熟练地把小药瓶打开,然后用针头吸药水,然后把空的小药瓶放回到小车上,然后就把针头扎进输液的药瓶盖里。针头还没有拔出来,床头上的仪器就紧着响起来,屏幕上的曲线就越来越直。

“血压,血压。”护士焦急地说。

“胸外按压,快。”大夫说完就双手重叠使劲按压他的胸部,一下,两下,三下…….没有效果。

“快做电击。”

护士马上取来了电击设备,大夫拿在手里使劲往侯永力爸爸的前胸上一按,然后就是往起一弹,整个胸部都跳起来一样,第二下,第三下,没有效果。

电击继续,一下,两下,三下…….没有大家期盼的结果。

电击还在继续。

床头上的那个仪器“滴滴滴”地叫个不停,监测仪器屏幕上由曲线已经变成的直线依然没有变化。

那个大夫不再电击了,两个护士遗憾地看着两个大夫,两个大夫遗憾地看着躺在病床上的侯永力的爸爸。

这一切在他们旁边的侯永力都看到了,他早已经满脸泪水泣不成声了。他猛地上前,抓住那个抢救他爸爸的大夫的两手,大声地哭着:“不要,不要,不要大夫,我求你不要停,不要停啊,不要停下来啊,快救我的爸爸,快救救我的爸爸啊!”他几乎是在喊,在大声地狂喊着,他一边喊一边使劲拽着大夫的两只手,往他爸爸的床前拽着这个大夫。“大夫,求您了,快救救我的爸爸,快救救我的爸爸啊,还能救活,还能救活,快救救啊。那个大夫任他怎么拽,怎么拽他的两只胳膊,他就像傻了一样,看着侯永力,又看着躺在床上的侯永力的爸爸,他的爸爸躺在床上,就像睡着了一样。

侯永力的妈妈已经站不住了,晃了两晃几乎摔倒,王东急忙向前跨了两步,来到侯永力妈妈身边扶住了他的妈妈,赵京也跑过去,他们两个一边一个拽着她坐到了靠墙边上的一个凳子上。

侯永力还在祈求着大夫:“大夫,我求你们了,再救救我的爸爸吧,救救我的爸爸,他是我的好爸爸,他是我的好爸爸,我不能没有爸爸呀,我不能没有爸爸。”他哭喊着,哭喊着,两手拽着那个大夫,跪在了地上。大夫的两眼已经湿了,那两个护士也已经流出了眼泪。侯永力几乎是抱着大夫的两腿,眼泪哗哗地流着,他一声一声揪心撕肺的哭喊,惊动了整个楼道,病房的里里外外站满了人。“快救救我的爸爸,快救救我的爸爸,我要爸爸,我的好爸爸。我不能没有爸爸呀,我还没长大呀,我要爸爸!”他不断哭喊着,仰头瞪大了眼睛期盼着大夫能够再抢救他的爸爸。

这时已经满脸泪水的大夫慢慢地抬手握住那个电击的东西,往他的爸爸的前胸使劲按下去。一下,两下,三下,…….。不知道多少下,那个大夫戴着的口罩已经湿了,不知是泪水还是汗水。终于,他支撑不住,两手按着电击的仪器身体晃了两晃险些摔倒趴在了侯永力爸爸的前胸上。另一个大夫和两个护士急忙过来把他扶出了病房。

侯永力从地上站起来,扑到了他爸爸的身上,放声大哭起来,他抱着他爸爸的前胸哭喊着:“爸爸呀爸爸,都怪我,都怪我,是我害了你,爸爸,爸爸,我错了,我错了,你快起来,快起来呀。”他哭着抱着他的爸爸。他的妈妈捂着脸,泣不成声,全身不住地抖动。侯永力又抱着他爸爸的头,眼泪不住地流到了他爸爸的脸上,他哭喊着:“爸爸,快睁开眼,看看我呀,爸爸不能不管我,我再也不玩游戏,不看电视了,不看电视了,我一定好好写作业,好好写,好好学,再也不用你操心了,快醒醒啊爸爸,起来吧爸爸。”他抱着他爸爸的头,他的脸挨着他爸爸的脸,眼泪浸湿了他爸爸嘴和下颚缠着的纱布。

他的妈妈终于忍不住了,凄惨地大哭起来。

我早已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徐浩、赵京、王东,也都哭了。

病房里的人都满脸是泪。

这时病房外进来一个高个子年龄大点的大夫,好像是对我们说,他说:“你们几个把这个孩子拉起来吧,别让他哭了,这样哭下去,会哭坏身体的。”我看了一眼说话的大夫,胸前挂一个白色的长条形状的小牌,写着红字院长。我不顾擦去脸上的泪水就使劲地拉侯永力,侯永力抱着他爸的头不放松,徐浩也过来了,我一边拉一边抽泣一边掉泪。徐浩也是抑制不住自己,连鼻涕都流出来了。

我们只顾往起拽侯永力,也不知道说啥,也说不出啥,也不愿说啥,我真怕一张嘴就像侯永力一样,大声哭出来。

侯永力还是不舍地抱着他爸爸的头哭喊着:“爸爸呀,都是我害得你,我有罪,我该死,我好好写作业好好学习还不行吗,爸爸你醒醒呀,爸爸啊,你不醒我可咋活啊,我还没长大,爸爸我不能没有你呀。

悲惨的哭喊让我们的心都裂开了。

我们拽不开侯永力。我们也没有力气拽开侯永力。

这时又从外面进来连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大夫,他们推着一个平板车,对病房里的人说:“你们都回自己的病房去吧。”人们就陆续走出去。他们把平板车推到侯永力爸爸躺着的病床的一边,一个大夫来到我们身边,说:“孩子,别哭了,快起来吧,让你爸安静一会吧。”说着就拽侯永力的胳膊,还是大人有力气,他把侯永力拽起来,对着我和徐浩说:“扶住他,别让他摔了。”我们就拽着侯永力的胳膊,不让他摔倒。另一个大夫和那个院长一人一头,拽起侯永力爸爸躺着的褥子,就把他抬到了那个平板车上。

侯永力还是“爸爸爸爸”地喊个不停,他的妈妈依然哭喊不止。

那两个大夫推着平板车出了病房,侯永力哭喊声更大了,他哭喊着向推走他爸爸的平板车扑去,我们俩使劲地拽着他,没有让他扑倒。

那个院长大夫来到侯永力妈妈跟前,说道:“大嫂,节哀吧,保重身体要紧。”又转过身对侯永力说:“孩子,你是个好孩子,懂事,不要哭了,你爸爸也不想看到你这样哭,哭坏了身体,还要你妈妈麻烦,坚强些,不要哭了,往后好好学习,就对得起你爸爸了。”说完又对我们说:“你们都是同学吧,劝劝他,回去吧。”

侯永力没有马上回去,我们也没走,就陪着侯永力站在病房里,我们谁都没有说话。接近傍晚,侯永力平静了一些,他的妈妈说话了,你们几个孩子回去吧,一会我们也走。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了,在离开病房的时候,我看着两眼红肿的侯永力,还有侯永力极度疲惫痛苦的妈妈,侯永力没有哭,我鼻子一酸,反倒又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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