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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梁斗南,字拱辰,良乡(今北京市房山区良乡)人。他自幼聪明好学,青年时代读书于家乡附近的闾山。
有一年清明节的头天晚上,他跟同舍生们闲聊,由清明节谈起,渐渐转向鬼神怪异之事。大家在烛光下你一个故事,我一个传说,一个比一个恐怖。谈着,谈着,有的慢慢露出惊惶神情。一位原本远远地坐在角落里的,还不断地朝人堆里挪。斗南见状说:
“鬼神之事,谈起来颇玄乎,其实多半未必真有其事;即或真有,我们读圣贤书的,凭着一身正气,鬼神又能把我们怎么样?"
“你真的如此坦然,一点也不怕?”有人问道。
“有什么可怕的?"
“好!那我们打个赌。听说附近的广宁庙中常有鬼怪出现,你能在深更半夜独自呆在庙里,就算你真的不怕。”
“这有何难?明天是清明节,明晚去试再好不过。我将用笔在墙上画条长长的黑线,你们白天再去查验。”
年轻人说干就干。为了防止事先做手脚,次日,大家先一起到庙中查看一番,指定了画线的地点,然后一直待在一块。天黑许久之后,再让斗南独自到庙里去。
斗南毫不退缩,怀揣笔墨、书本与蜡烛,欣然前往。渐近广宁庙了,老远就见大殿里有灯烛之光。到得庙前,好像有人在说:“丞相来了。”眨眼间,灯烛尽灭。斗南心想:“这大概就是怪异了,且不管它,先把线画了再说,好证明我在庙里待过,然后再到各处观察一番,看究竟有什么动静,没事就看我的书。”
他摸黑进了大殿,烛也不点,拿出笔墨从进门就画起。画完北墙,正要转向东面,在角落童好像有东西碍脚。用手一摸,感觉到是一个人,软绵绵地侧身躺在地上,摸到脸上也不吭声。斗南大感意外,多少有些紧张,但并不慌乱。心想:“莫不是借大庙藏身的乞丐,现在饿昏了?抑或是病迷糊了?"
于是,他放下笔墨、书本,点起烛来,移近一看,竟是个绝色的青年女子!论着装,决不像是乞丐。这倒令斗南心惊肉跳起来:深夜里,独自一人跟一美貌女子呆在这破庙里,成何体统,传扬出去岂不坏了名声?但这女子不言不动,像是昏迷了,就此走掉也不妥。经过短暂的权衡,他决定还是先将这女子救过来再说。
他细看那女子的脸色,细嫩红润,既不像挨饿者,又不像病人。摸摸额头,体温正常。抓起手腕号号脉,脉搏亦无异常。“奇怪!”他自言自语道:“莫不是受了突如其来的刺激?" 怎么办?救人要紧。他大着胆子将女子抱在怀里,一边摇撼,一边轻声呼叫:“小姐醒来!小姐醒来!"
良久,那女子长出了一口气,慢慢睁开了眼睛。很快,她发现自己躺在一陌生男子怀中,十分慌乱,一边惊问:“你是何人?”一边挣扎着要脱出身来。
斗南一听是异乡口音,更觉惊奇,忙说:“小姐不必惊慌,先定定神,听小生慢慢道来。”斗南一面扶她站起来,一面说:“小生与小姐素昧平生。今日偶因同舍生要试小生的胆量,要小生独自于深更半夜呆在这古庙里。小生进庙不久,即发现小姐孤身昏卧于殿角。小生是读书知礼之人,本待要离去,又不忍见死不救。现在小姐终于醒转过来,小生这就告辞。不过,小生倒颇疑感,听小姐口音,并非此地人,何以只身昏迷于此?“
那女子睁大眼睛,似懂非懂。斗南再三陈说,女子似乎明白了这一切,心情也平静下来。
好一阵子,斗南才弄清楚女子的来历。原来她是大宋苏州人氏,因清明节看人踢球,忽然一阵怪风,大白天昏天黑地,她被那怪风卷起。开始还感到飘飘忽忽,渐渐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糊里糊涂就被带到这古庙里,想不到竟是在遥远的金国!并且她表示:“奴家如今离乡万里,料想今生难以返回。公子有救命之恩,奴家已在公子怀中躺了许久,也许是天意作合,如果公子不嫌弃,情愿终生侍候公子。”
正好斗南尚未订亲,现在天上掉下一个美女子,自是满心欢喜,忙说:“小姐之言,雅意难却,不过,终生大事,须由父母作主,小姐不妨先随小生到寒舍再作区处。”
连夜,斗南将女子带回家中,赶紧叫醒家人,叙说自己的奇遇。一家人都惊喜异常。如此怪事,几天就传遍了四乡八里。很快,连金国皇帝也得知了,派人查实之后,特下诏令:即着该女子许配梁斗南。
婚后,二人十分恩爱。举国都羡慕地称那女子为“天赐夫人”。几年后,斗南以第一名进士及第,累官至河南都转运使。他颇有吏才,善理繁剧,其通达敏捷为时所称。
他们生了两个儿子。长子梁敬,官至左右司郎中。次子梁恭于改朝换代之后,仕元世祖朝,深受宠信,官至金紫光禄大夫、中书平章事。
材料来源:《民国良乡县志》
邓海春 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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