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病友兄弟
(2014-03-23 21:19: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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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病友微信上访杂谈 |
分类: 抗癌历程 |
前几天与一位朋友聊天,朋友问:“你有微信吗?”我说:“暂时没有。”然后朋友是一阵惋惜,似乎是说错过了多好的网络通讯工具呀。
微信,其实我的手机上是有的,只是没有意识到要去用它。今天下午,风和日丽,一个人暖洋洋地坐在玻璃阳台上晒太阳。掏出手机,那就将微信开通吧。
只需拨一拨手机屏幕,微信就开通了。过了几秒钟,手机通讯录中已有微信的联系人信息瞬间在屏幕闪烁。正是不看不知道,一看我就惊呆了,通讯录中有一半以上的人有微信!我正在考虑该向哪些人申请相互开放。一个联系人马上跳了出来,是病友小付。我在上海肿瘤医院住院时的同一病区同期病友,他是我所在城市的郊县人。现在科技真是发达,我在干什么,大家都知道,这也太神了吧。
点了点“接受。”小付马上问:“你好吗?”我回答:“挺好的,你现在恢复的怎么样了?”小付答:“还好。赵大哥现在在哪里,希望能到你那坐坐聊聊各自的经历?”我说:“非常欢迎。我在宁波呀。”小付答:“我也在宁波,我马上过来”。我又惊又喜,告诉他我在家附近的超市旁等。
已经两年多没有相见。虽然出院后断断续续电话有联系,但亦已失联好久,我自责应该早就相见相互关怀的,他是我在住院时唯一的同病相怜的难兄难弟,又在同一个大市区。
想像着,这个曾是小胖墩一样的小付在上海肿瘤医院住院时每天在走廊唱歌,作出无所谓的样子,是我们住院时的喜宝。
想像着,现在这个小付会是怎么一种模样出现在我的面前,是健康活泼还是哀声叹气,是拥抱还是握手。
一个多小时后,一辆出租车在超市路边停下,一个略显矮胖的青年人头戴旅行帽,身背旅行包,慢慢地爬出出租车。一站稳,他就看到了立在门口的我,向我招了招手。我边笑边向他迎上去。
忽然,我愣住了,在旅行帽下面,一层层的纱布将整个头部牢牢裹住。
“怎么了,你的头,不要紧吧?”
“我们找个地方谈谈?”
“去我家吧,阳台上可以晒太阳。”
“还是附近找个茶室吧,我再跟你说。”
那就去前面边上的一个茶室。半路上,小付接了一个电话,气呼呼吼道:“我明天要去北京上访了,我不管了。”
到了茶室,找一个偏角坐下,小付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我:“大哥救我!我是从郊县医院跑出来的。我这个头被人打暴了,在当地是没法解决的,只能上北京去了。”
我劝其慢慢讲,不要急。从他絮絮叨叨的讲述中,我终于听明白了一些,大意是前几天晚上,他驾车在自己村马路上与本村一村民的来访亲戚的车发生刮擦,本来差不多讲定对方赔其100元了事,但因为对方有人出脏话相骂,发生争执,肢体冲突。第二天晚,由村长约其谈话。其在村长办公室外等待时招到恶人围殴,当场头破血流。后送医院急诊,警察只是简单问话后再无下文。没有办法,只好要外出上访了。
“警察不管吗?”
“恶人肯定有后台的,警察也管不了。你知道我们村的(情况)。”
我皱了皱眉头,捋了捋思路:“这个不用怕,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回医院去好好治疗,一定要将头上的伤和身上的病治好。你无辜受伤,必定要有人为此买单,这个是不用担心的。你没有治好伤,怎么知道(人身)损害的赔偿额,怎么清楚是否要追究恶人的刑事责任?所以,现在首要的不是乱窜上访,首要的是住院治疗,同时督促相关责任部门抓紧缉拿恶人。”
小付忽然离坐,两膝一弯要跪下去,我急忙抱起。
我说:“最近,我参加了志愿者活动,根据服务平台的指示向许多素不相识的普通市民提供免费法律救助,通过电话沟通或面对面咨询,就是像你这样的进行帮助,所以根本不用谢。”接着又问:“你后来有没有去上海肿瘤医院复查?”
“我没有去过,是在这个城市医院检查的,三四个月一次。我也参加工作了。”
“哦,那也可以的。乘这次机会好好养养身体,现在是最关键的康复期,不要再出意外了。”
一个电话又进来了,小付拿起了手机:“我身体吃不消了,没体力去北京上访,我回来了,先治病,好的好的。”满脸的悲愤已经在小付脸上消失,小付的神态变得自信冷静,眼神开始专注有力。
那好吧,我的病友兄弟,所有一切正义的力量都会来围观,都会时时关注这一切。
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怕,至少我们还有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