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避雨记》

在《落日楼头》里读到《躲雨》，又想起好像《人生三山》里有一篇和雨有关的散文。一找，还真是。

躲雨是在旧金山。这篇避雨记是在家乡。 在旧金山怀念家乡的雨。在家乡对比上一次的雨。作者私里想过过挨雨淋的瘾。不仅让人联想他年轻时或小时候一定淋过雨。瘾，存于身体内。

没有尝试过不叫瘾。

然后说想当落汤鸡的梦也不能舒畅地圆，有点儿憋气。

这哪里像是出自一个中年渐已成为老年的人之口？

一个炸雷后大雨抵达，作者想赶在大雨前跑回家的雄心勃勃的计划也未能实现。

维修店避雨的尴尬，加深了之前的失落。

用装着菜的袋子遮住头顶，是本能反应。看来作者还是不能因为自己舒畅而牺牲面包。

最后终于来到药店。雨下得痛快淋漓。作者赞美这雨一掷千金的豪爽，同时开始对比，说旧金山的雨小家子气。这里暗合了文章开头说自己无端害了“对照病”。

而且还有痛快的雷声。 对打雷的描写最为生动：“无聊的店员打哈欠。一个沉雷砸过来，轰一声，把她张开的嘴巴堵住，半天合不拢。”满满的画面感！完全可以直接写进剧本，舞台效果一定不错。

作者吸取在维修点遭卫生眼的教训，假装要买药。到处看。连营业执照和服务公约都读遍，雨还是没停下来的意思。可以大胆推测，小药店的品类和储量估计也被作者摸清了。

作者久蓄的激情也随这初夏不计后果的大雨得以释放。不免又要对比三十多年前，说这样的雨领教过多次，但早已淡忘。

既然已经敞开了胸襟，不禁要抒情一番。说此刻宜立于山崖凉亭。高瞻远瞩。看雨下成帘栊，下成瀑布，以致“万里江山，千年青史，都匍匐在水中”。看来作者一发不可收地定要这雨下成千古绝唱。

但是转念一想，此时此刻，在低处也有低处的妙趣，有树影，有水舞，还有“那张被闪电划出罕见的明快来的核桃脸”——真是入木三分！ 让人忍俊不禁。作者笔下，大雅大俗竟这般轻易地实现了过渡。可见笔力，非一朝一夕的功夫。

结尾说雨后是“陌生的清凉世界”。 那么作者熟悉的世界是怎样的呢？

2023.12.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