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想《剥壳的联想》
(2023-12-18 14:30:58)联想《剥壳的联想》
开松子的时候,想起荒田学长这篇《剥壳的联想》。
松子,在东北常见的山货。一直爱吃。松塔也别致,好看,小时候就经常捡回家。现在正有两枚摆在窗台上,是前年在校园捡的,和今年夏天晒的苦瓜籽并排。
作者剥的是开心果。是为了外孙女剥的——人们经常把孩子称作开心果呢。
从不让外孙女失望开始,到最后还是不免让她失望。
这整篇或许也暗喻了人生。看似自然叙事,实则暗藏玄妙。
以小号螺丝批,开生蚝的手势。开难对付的几只,差点儿付出流血的代价。
边剥壳,边想入非非。不囿于当下,浮想联翩的人大抵如此。联想是写作者必备的素质,而长期写作更让人习惯并擅于联想。
作者想到朋友的葬礼,回溯朋友的经历。这一生,为他人而活,为自己而活,能带走什么,又留下了什么。
作者把中青年比喻为可口的果肉,余下来是内核,难以打开的晚年。凭借工具,可以撬开,有的拿它完全没有办法。就像要被带进棺材的秘密。
坚果,是一种令人着迷的吃食。首先它们外表颜色深浅不一,花纹各异,不用打开都可能是一件艺术品,一个手把文玩。语文课本里就有明代魏学洢的《核舟记》。
结婚后学校给调整到有套间的宿舍,打扫房间时发现前任屋主贴在墙上的一幅手工。就是用开心果壳涂了粉红色制作的。那是三十多年前了,约略记得是几条干枝上的梅花。我没舍得扔掉,就让它继续装饰着我的新房。
当时还想有空自己也做一幅。一直没着手。就像我的很多远大蓝图,都永远停留在纸上。
坚果令人着迷,还因为不能一下子看见果仁,因为未知而显得神秘,又有剥的过程的成就感,加强了吃到嘴里的满足感。 是劳而获的成果。
记得刚来台山不久,新奇地买了个椰子回来。在哈尔滨长大,从没有见过椰子的我,对着这个毛头小家伙——一身坚韧的棕色椰衣束手无措。后来先生用菜刀砍了好一阵,才露出椰壳,对照百度说明找到萌芽孔。钻透,才喝到椰汁。感觉比以往任何椰汁都更新鲜,更滋润。
果壳作为隐喻和象征,是生命的边界,也可以是整个宇宙。
我写过《在一枚果壳里与你相遇——致霍金》
梦见一枚棕褐色果壳
仿佛转动的陀螺
悬于空中
你用目光把我引入
发现你早已身在其中
如同进入一朵中空的花
或者一声虫鸣
跟随你,无论哪个方向
都是光的延伸,无限扩散的水波
原来果壳只是外表的错觉
内部无边无界,仿佛整个宇宙
我看不见你,不知不觉
你的身影溶解在光里,或者是水
只有你的的声音
不知从何处传来——
宇宙没有起止,你说
它不是一个而是很多空间
时间,也只是我们连续的感觉
万物彼此穿过,留下印象
生命的长度取决于自身的密度
仿佛微粒在屏幕上聚集,形成我们可视的部分
此刻,我试着活动手指——
它们并不是我的!
——慌乱中我一定是按错了键
连你的声音也消失了
只有我的呼吸如柔软的水草
身体向内塌陷
意识在黑洞的边缘游移
我在熟悉的手机铃声中醒来
我知道,你已经完成这里的使命
终于可以离开
去回应另一个召唤
2018.3.14
你看,不着边际想象也是我的毛病。我的发散思维是儿时对着窗子上变幻莫测的冰凌花养成的。
现在回到本文,在孩子眼里,没有什么壳是剥不开的,没有什么壳是大人剥不开的,所以外孙女才会失望。
怎么都敲不开的开心果,想保持自己的完整。就先放过它们吧。说不定哪天它们也会敞开心扉。
2023.1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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