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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多葛学派

(2022-05-08 16:53: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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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哲学

分类: 哲学笔记
     斯多葛学派产生于公元前三世纪,因创始人芝诺通常在雅典集会广场的廊苑(Stoa,因此也称斯多亚学派)聚众讲学而得名。据说芝诺有一次乘船去雅典,结果船在海上沉没,芝诺损失了自已的一切财物,但惟有个人的思想和精神品质完好无损。这使他领悟到物质财富的虚无和理性精神的生命力。因此产生了这一派哲学。这一哲学派别前后延续了500多年,是希腊四大学派之一(另外三个是柏拉图的学园派、亚里士多德的逍遥派和伊壁鸠鲁学派)。学派的主要代表人物有西塞罗、克吕西波、爱比克泰德、尼禄的老师塞内加、罗马皇帝奥勒留以及和奥勒留有关的拉斯提库斯和阿波罗尼乌斯。学派产生的时代正是欧洲大陆从奴隶制向封建社会过渡的时代。斯多葛学派大体代表先进的封建思想,因此有其进步的一面。这一点和我国春秋时代道家、法家的诞生有某种相似之处。从政治学上看,斯多葛主义提出的概念,对后来的资产阶级革命有非常大的影响。其最先提出的自然法概念,对后来的成文法特别是国际法影响很大,因此该派在政治上具有绝对的重要性,丝毫不亚于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的思想。有人认为,以亚里士多德为代表的古典政治学只是西方政治学的前奏,斯多葛主义政治学才是其真正的起点。本人同意这种说法。斯多葛学派哲学上的成就相比之下不如其政治学上的成就。现将其主要哲学观点整理如下,其中方括号部分是个人的评论和想法。

1.
宇宙观:宇宙间只有一个大自然。这个大自然是完美、有序、无暇的【有序是肯定的。完美无瑕那要看以什么为标准。一天到晚担心被狼吃掉的羊绝对不会认为宇宙是完美无瑕的。当然对羊以外的生物来讲,狼吃羊也很完美】。它由原始的神圣的火种演变而来,【其实就是宇宙大爆炸】并趋向一个目的【宇宙本身并没有什么目的。目的需要意识,而宇宙并无意识。如果没有人的认知,宇宙中的星球不过就是静静地旋转而已】。

2. 公理:整个世界是由一种"世界理性"、公理、逻各斯、或神性主宰。这种公理
不会随时空而改变【这里讲的就是客观的自然规律】。世界是一元的,“精神”与“物质”是统一和谐的,没有任何冲突【在上位是一元的没有错,但对人来讲,精神毕竟不完全等同于物质,所以是一分为二、对立统一的】。各国的法律条文只不过是模仿大自然法则的一些不完美法条罢了【法律条文反应了人的意志,因此不可能是客观的。自然法反映了自然规律,因此有真理成分,而各国的成文法无真理可言。一般来讲,各国的法律首先都是为本国的统治阶级利益服务的(比如我们的教科书上经常正确地指出,美国的法律是为美国资产阶级服务的。同样,其它国家的法律也是为其它国家的统治阶级服务的)。因为法律是统治阶级制订的,因此,成文法有利于统治阶级这是非常自然、正常的现象。要求统治阶级制订出有利于被统治阶级(通常就是普通民众)的法律基本上是不可能的,违反了形式逻辑。当然统治阶级在制订法律时不会完全不考虑普通民众的利益。就像牧人要考虑牛、羊的利益一样。但牧人的目的不过是让牛多产奶,羊长得更肥。并非从牛和羊本身的利益出发。社会主义国家的情况是例外。国家的领导阶级是工人阶级,因此国家首先考虑的是全体人民的利益】。

3. 个人和宇宙的关系:仰望星空就会发现,个人是渺小的。个人只不过是宇宙整体中的一个微小的分子。
爱比克泰德认为,人是从神那里流溢出来的一颗微粒,人与神同在。每一个人应了解到:“你随身带着一个主”,“在你本身中带着神”。“除了精神之外,任何东西都不值得羡慕。”个人包括人的生命都是微不足道的。我们往往夸大自己的重要性。奥勒留说过,后死的人只要死了,和先死的人也没有什么不同。人应该使自己与宇宙的大方向相协调,最终实现宇宙的最伟大的目的【宇宙有目的吗?如果有,大概就是灭亡】。芝诺说:“与自然相一致的生活,就是道德的生活,自然指导我们走向作为目标的道德。”一个披枷带锁的人可能是自己精神的主人,而一位骄横的皇帝却可能是个精神上的奴隶。恶人无论有多少财富,多大权力,他也处于受奴役的状态;而有德行的人即使一贫如洗,身陷囹囵,他们依然快乐【德行是情商,重要的还有智商。一个人只要对世界有了彻底的领悟(当然领悟一般来讲也不可能是彻底的),他就是无拘无束的。和一般的碌碌无为之辈相比,斯多葛派就是无拘无束的。有人即使腰缠万贯,也不过是财富的奴隶】。

4. 人的行为方式:
在斯多葛主义看来,个人本身即是自足的,个人的幸福全在于内心的宁静和顺乎自然,不需假以外求,任何外在的功名和事物都无助于个人的自足和幸福。【摆脱外在事物的影响是一种理想状态。对叔本华来讲,摆脱内在事物的影响同样重要。也就是摆脱个人欲望。现实生活中往往无法彻底摆脱。但每个人还是可以做到不同程度的摆脱。摆脱的程度越高,越幸福。摆脱也是一种能力。学习成绩不好,有人跳楼,有人奋争。结果完全不同。出家人摆脱内外影响的能力比俗人要强。因此出家人很少自杀。】

5. 不与自然抗争:
人不应该和自然相对抗。克吕西波说:“最高的目的,是按照自然生括。人必须顺从天命,安于自己在社会中所处的地位【社会地位还是争取来的,如果你的社会地位已经合理了,就不要争。争,反而不好。反之,若你有能力,但社会地位不合理,则争也是必要、正常的】,要恬淡寡欲,只有这样才能得到幸福。所有的自然现象,如生病与死亡,都不是因为你倒霉,被挑出来受罪,而只是遵守大自然不变的法则罢了,因此人必须学习接受自己的命运【生病不完全是自然法则导致的。如果你不注意自身的健康,就会生病,这种生病是自找的,是可以避免的。当然你注意身体或糟蹋自己这件事,本身也是源于自然法则】。没有任何事物是偶然发生的,每一件事物发生都有其必要性,因此当命运来敲你家大门时,抱怨也没有用。不好的事发生了,想想其实还可以更糟。现在已经算是幸运了。我们可以多想快乐的事,但不能为欢乐的事物所动。命运女神是疯狂的。有时你幸运地得到某种地位或财富,她转眼就会让你被鱼刺卡死。【有了欢乐的事,有些愉悦当然也是可以的,但是不能过分沉湎其中。欢乐过后往往就是悲伤。物极必反。否定后面还是否定。】一切事情都会过去的,坏的事情会过去,好的事情也会过去。

6.
控制负面情绪:斯多葛学派认为,负面情绪没有任何好处,只会使事情变得更糟。要有逻辑思维判断能力,在任何情况下都必须保持沉着冷静,找出事情发生的原因再寻找解决的办法,把情绪变化范围控制到最小。要有“斯多葛式从容”,因为它的对立面”是背离理性和违反自然的精神冲动”。控制情绪焦虑最好的方法不是自欺欺人地幻想一切都会过去,而是从根本上把期望降低。不要抱怨,所有的愤怒都是没有理由的,而且也是没有用的【从养生养心学的角度来讲,这一点无疑是非常正确的。现代科学已经证明,负面的情绪对身体的影响非常大。愤怒会导致脑血管爆裂。忧伤会得肝癌】。如果爱人、同事背叛了你,不要悲伤,应该把它看成是非常可以预期的事,事先就应该想到。要换位思考,哪怕是最荒唐的事,对事情的行为者来说都是有道理的。人没有那么坏,许多人做了坏事,自己并不知道,而是认为应该那样。有人嘲笑你说话不算数或有了外遇,先想想你是否真的说话不算数或真的有了外遇。如果有,就没有理由恨别人,因为别人只是说出了事实。放弃永久感,承认变化并接受变化。【夫妻恩爱到百年往往也是美好的想法。】

7.言谈举止:尽量少说话,保持沉默。不要主动向别人提供你的看法。【本人写这个读书笔记,主要是为了自己,但因为发在博客上,因此也不可避免地向别人提供了自己的看法,因此不符合斯多葛派的要求。奥勒留写的《沉思录》是一个好的典范。他基本上是为了理清自己的思路。不是为了给别人看的。死后才被别人整理出版。】

8.
社会责任:
斯多葛派虽然把财富,人间的显赫、痛苦、忧伤、快乐都看做是一种空虚的东西,但他们却埋头苦干,为人类谋幸福,履行社会的义务。【这看起来和上一条有些矛盾。只能这样理解,斯多葛派认为,履行社会责任是理性的,符合逻各斯。碌碌无为才是不理性的行为】。他们相信有一种精神居住在他们心中。他们似乎把这种精神看做一个仁慈的神明,看护着人类。他们为社会而生;他们全都相信,他们命里注定要为社会劳动;他们的酬报就在他们的心里,所以不至感到这种劳动是一种负担【就像自然界的工蜂和工蚁不会因为劳作而感到悲伤一样。而工蜂和工蚁显然是理性的】。他们非常关心政治。许多人后来都成为活跃的政治家,其中最有名的是罗马皇帝马克·奥勒留(Marcus Aurellus,公元121年~180年)。


9. 人类社会中的自然法:
对后世影响巨大的自然法是斯多葛派创立的。自然法不仅是支配自然的普遍法则, 同时也是支配社会的普遍法则。它主张在统治者之上,在由凡人组成的社会之上,还有法律和正义。【这种法律和正义显然不是统治者制定的。按斯多葛派的理论,“朕即是法”的说法是荒谬的。】相对于成文法而言,自然法可以说是批判性的,它要在人定法的基础之上树立更高的权威,对现存秩序和法律进行评判,提出改进的意见,从而使法律和秩序更合乎正义法则。由于宇宙是理性的,作为宇宙中渺小的一部分的人类也是理性的。【宇宙是理性的,这话显然不错。但人类不一定是理性的。现实情况是,很多人的行为非常不理性。这种不理性当然也是有道理和原因的,但不理性不会因为有道理就变得理性。】人类是一个整体,只应有一个国家,一种公民,即宇宙公民。每个人都是人类大家庭中的一员,个人与人类整体的关系优于人或个别种族之间以及人或种族与国家之间的关系。【这和当时希腊城邦解体有关。从小城邦到较大的国家这一过渡使人产生了世界主义的思想。因此,人类分为好多国家是生产力和管理能力低下所致。人类未来是有可能只有一个国家的。共产主义就是一种这类的设想。联合国的诞生和欧盟的出现可以被认为是斯多葛学派政治思想的一种实践。国家不是经契约形成的,而是自然的创造物。【严重同意这个观点。所谓契约论缺乏历史考证。基本是康德、洛克、卢梭等人的推断。】

10. 领导:国家应由智慧的君主来统治。【这一点和柏拉图的看法相同。从这个意义上讲,这种理论是为马其顿统治希腊服务的。不过国家应该由智慧的人来领导这话是不错的。人和人的能力显然存在着差异,由智慧的人领导,总比由蠢人领导要好些。问题是,如何找到这种智慧的人?封建社会是通过科举,效果不是十分好。帝位的继承更是没有保证的事,和掷骰子没什么区别。现代西方流行的选举制度比封建的帝位继承显然好些,但实践表明,最杰出的人往往无法被选为领导人。所以如丘吉尔所说也是不完善的。】

11. Equality:由于最高理性的存在,人和人之间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塞内卡(Seneca,公元前4年~公元65年)说过:“对人类而言,人是神圣的。”他还说:“奴隶是人,他们的天性与其他人相同,奴隶的灵魂中,同样被赋有其他人所具有的自豪、荣誉、勇敢和高尚那些品性,不管他们的社会地位如何。”【从政治经济学的角度看,这种说法是人类社会从奴隶制走向封建制的理论需要。是奴隶解放的前提。可见斯多葛派是代表新兴地主阶级的一种哲学。】这是明确的人本主义思想。【All men are created equal, 这是美国宪法中的说法。是一种理想状态。现实生活中的人因经济政治地位不可能是equal的。不过是一场梦。当然,有梦就要争取实现这个梦。尽管人类有史以来从来没达到这个境界,包括当今的美国。中国梦也在实现的路上】。

12. 斯多葛
流派可以被看做是一种宗教。没有一个哲学流派的道义比斯多葛派的道义更有益于人类,更适宜于培养理性的人和善人了。【哲学和宗教的区分是比较困难的事。但可以接受的是,哲学可以起到宗教的作用,但宗教总是反哲学的。】不过由于斯多葛派自认为认识到了真理,因此也有冷酷的一面,许多种……族主义者也自称斯多葛派。这是一种歪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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