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7月,商南考生朱宏印以优异成绩考上了华中理工大学。然而,一个月后,他却选择了放弃。
放弃的原因很简单,考虑到他考取的财务管理专业就业面太窄,家人希望他再复读一年。“毕竟,大学生找工作不比以前了。”父亲李发胜说。
如今,他已来到西安一所著名中学复读。在这里,为了能在明年考取更好的学校和专业,他只有继续刻苦读书。而相比之下,父母家人则要付出的更多艰辛。
两娃上学累的一家人喘不过气
农历八月上旬,商南县党马乡索峪河村朱家屋场。空气干燥而闷热。
树荫下,朱月娥和老母亲正低头择着刚从地里背回的花生。花生蔓还是青的,每一用劲,老人鬓边的白发便会剧烈的颤抖。慢慢的,汗水顺着额头不住地淌了下来。而坐在一旁的朱月娥,也弯下了腰,气喘吁吁。
黄昏来临,择出的花生已有很大的一堆。经晾晒后,除少部分用来榨油吃,大部分都卖掉交了学费。
不过,近年来地越来越少,以前光每年收的700多斤花生,就能挣1000多元。而现在只有三四百斤,收入减去了一大半。
按说每年朱家每年还能得到近千元的退耕还林补偿款,可由于前些年欠的农业税太多,等现在补偿款拿到手里,基本已被村上扣去很多。
村上说,当年为完成任务,只好贷款替村民垫上,如今有钱了,当然要扣掉。
因为家贫,李发胜早年从商南湘河入赘到了朱家。由于还要养活朱月娥患精神病的弟弟,他们在有了朱宏政、朱宏权兄弟俩后,又生下了老三。由于人多地少,又乏挣钱的门路,自1993年兄弟俩上初中起,沉重的教育支出,就压得李发胜一家几乎喘不过气来。
当时,两个孩子念初中每年要2000元学费。上了高中,一下子就翻到四五千元。为了增加收入,朱月娥勉强养了头猪。靠卖猪,还能有四百多元的收入。那些年里,李发胜家经常吃的饭是糊汤就酸菜(糊汤即玉米粥,酸菜则是盐腌的白菜)。由于县城中学的伙食较贵,为了省钱,同时也为了能让孩子吃饱,已经60多岁的陈桂华就干脆租住在了县中附近,为孙子做饭、洗衣服。
由于没有手艺,李发胜农闲的时候只能打打短工,虽然活儿不常有,但一年也还能挣上500多元。
1995年,看到周围村子运沙的多起来,他也贷款买了一辆拖拉机到20里外的丹江去拉沙。尽管除去油钱、运沙管理费,每天所挣不多,但还是开辟了一条财路。随着孩子渐渐长大,一家人住在老屋太过窄小,第二年李发胜夫妇开始在距老屋600米处的索峪河畔,建造新居。因为没钱买砖,他们就用车运回山上的石头,然后用整整3年时间,一点一点靠夹板“夹”起了一栋3层小楼。但房子快好了,却再也没钱收拾。
这栋小楼他们全家最终还是没能住进去。
说到新房,穿着一件脊背露出很多破洞的短袖的朱月娥显得异常伤感。她说,盖房子花去了很多心血,几乎就查最后的收拾了,如果有一点点办法,他们说什么都是不会卖的。
可是,他们在1999年两个孩子上大学、小儿子上初中时没有卖,却在孩子大学毕业时把房卖掉了。
万般无奈之际只好卖掉房子
1999年对李发胜家是非常重要的一年。这一年,老大、老二一同考上了大学;小儿子朱宏印开始上初中;而辛苦建起得新房也就剩最后的“工程”了。似乎,新的生活将要从此开始。
当然,最令全家欣喜若狂的还是兄弟俩考上大学。尤其是朱宏权,作为商南县的理科状元,考上的还是全国名牌大学——清华大学。
可惊喜过后,李发胜夫妇就愁开了。两个孩子光大学学费就要一万元多元,加上生活费,最少得一万五,那里去筹这笔钱!
盖房的三年,正是两个孩子念高中三年。光两个孩子学费、生活费,每年就近4000元。为了一边供养孩子读书,一边筹划新房,起早贪黑拼命拉沙的李发胜患上了严重的风湿性关节炎。
没有钱,只好找邻居借,亲戚凑,可眼看就要报到了,捏着借来的三千元钱,理发胜欲哭无泪。无奈之下,他和妻子商量卖掉新房。可亲友知道后立即劝止住他们。没办法,他只好决定拿着这些钱去试一试。所幸到校后,清华大学根据朱宏权的实际情况,免掉了他的4年学费,而且,他还以贫困生的名义,通过教育贷款为大哥贷了6000元。
虽然是解了燃眉之急,但两个孩子的生活费还没着落。由于朱宏政考取的大学贫困生太多,一时办不了助学贷款,而朱宏印又要念初中,万般无奈之际李发胜卖掉了拖拉机,又从信用社借了些款,渡过了难关。
好不容易撑到了2003年,朱宏政、朱宏权顺利完成了本科学业。按说疲惫不堪的李发胜一家人似乎可以放松一下了,可实际上却不然。
朱宏政在山东就业后,月薪只有千元左右,而且还要经常加班,每月自己花都很紧张,根本无力给家里寄钱;
朱宏权则因成绩优异,当年没有毕业,而是选择了硕博连读。每月千元工资。在消费水平较高的京城,既要自己花还要替哥哥还教育贷款,异常艰难。
“本来,孩子都也不准备念博士了,但成绩特别好,又考虑到硕士以后太多,念博士以后就业会好一些,所以家里都希望他继续念。”说话的时候,才52岁就已谢顶的李发胜低下了头。在他的脖颈处,几道因过度暴晒留下的红斑异常醒目。
因劳累过度,这一年的秋天朱月娥出现了胸闷,为省钱,就在村上的诊所买了点药吃,不想药过期中了毒,幸亏及时赶到县上治疗,才未出现意外。但住了两天医院,她就又挣扎着回来了。直到今天,还留下了胸闷气短的病根。
这一年小儿子念高一,学费、教材费,补课费,卷子费,生活费,等等,还得要家里拿出2000多元。无奈之下,李发胜只得再去借钱,到了第二年春天,实在撑不下了,以38000元的价格将一直没能入住的楼房卖掉了。
30元材料费引出伤心事
时至今日,李发胜家中还有3万多元的借款和贷款没还。
如今,一家人挤在经历了数十年风雨的老屋里,还要再为还债和帮助朱宏印完成复读付出更大辛劳。而比起李家,能够在急需要钱的时候卖掉房子,并不是谁都能有条件做到的。
在商南,全县今年有4万学生,其中85%的学生都是贫困生。在赵川、白鲁础,在十里坪、白玉,在很多地方,还有更为贫困的学生。
日前,在党马乡黑漆河村老房沟组,记者便遇到了这样的一幕。
半山坡上,天色已经黯淡,一个瘦小单薄女孩正在场院里低头绣着什么。女孩身穿着浅蓝色的土布衣服,脚上是一双布鞋,看去只有10岁左右。她讲自己叫余亚琳,在方家湾小学念3年级。晚饭后,父母上山砍柴,留她在家看门。
从洞开的房门望去,黑洞洞的土屋里除了一张床,几条板凳,几乎什么也没有。也许是最初的问答中,余亚琳似乎还流露出遇到生人的好奇,言语间充满稚气。但当问到她的学习时,她的嘴角突然绷得紧紧的,说上个月问父亲要30元的辅导材料费到现在都没有——说着,她竟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我问爸要,爸说没有,他说没挣到钱……”
余亚琳不停的拭着满脸泪水说,1年级时还收学费,到二年级就全免了。可今年不知为什么,老师忽然要他们买学习用书,于是她就向父亲要,父亲却一直说没有钱。一月前,父亲去青山乡打沙子,辛苦干了6天,才挣到了100元。但就在这6天里,一粒尖锐的石子迸进了他的眼睛。
“老板说没钱做手术,现在石子还在眼睛里!疼的我爸每天晚上都睡不着,早上早早就起来了”余亚琳撕心裂肺的哭声令人震撼。邻居一位大婶说,为了补贴家用,前些天孩子的母亲教会她刺绣,虽然绣花还不行,但可以做最简单的“插底”,也就是在画好的图案外,修一些颜色单一的背景。
而一副不到一米长的绣品,母亲绣一个花能挣10元,绣“插底”一面只能挣5元。做好一副“插底”得花上一个月的时间。
据了解,商南农村妇女中有三分之一都在搞刺绣。但由于工价较低,所挣的钱也只能补贴家用。
对特别贫困的家庭,县教育局办公室主任米中元说,每年局里都会号召员工为贫苦生捐款,少则50元,多则100。
可这些钱对庞大的贫困家庭来说,根本就是杯水车薪。党马乡郭家村村民陈国忠说,一般而言,农村孩子上学10年,正是父母25岁——40岁之间,这十多年,家庭负担重,家长最为艰辛。
紧挨着索峪河村的黑漆河村,一共有13个组,1400多人。村民人均不足1400元。而其生活的主要支出,主要是学生入学,至于看病、盖房子,都放在其次。村主任刘新阳介绍,村民小病很少去医院看,能撑过去最好,撑不过去,再看。
“虽然对于贫困生国家已经实施了“两免一补”,村民负担减轻了一些,但问题是补的少——因为贫困生补助市上有指标、分到县上也有指标,如全村21个在校学生,今年免学杂费的只有19个,但补的指标只有4个。”
党马初级中学共有650名学生,这学期有440人免了课本费,而享受生活补助的仅有140人。
校长王敦华说,根据上面分得名额,最多的村有30个补助指标,最少的10多个。这些学生由村上报名到学校,学校先研究,然后由班主任审核,一部分去家访核实——但实际情况不可能每个家庭都去核实。
根据义务教育经费保障机制,目前全县学生中免杂费的37278人,免课本费1664人。有3819名贫困生补了生活费,补生活费的贫困生还占不到总数10%。
正是因为贫困,山区的父母们无一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一朝“走出大山”。冷水村民刘成荣说,孩子的教育支出是一笔持续的、很大的支出,可以说只要念到大学,几乎没有谁家不贷款的。但即便如此艰难,还是有近七成的村民把上大学看作了唯一出路。
陪读为了实现“大学梦”
为了孩子念书,家长们付出了巨大的牺牲。而在奔向大学的路上,更多的家长把重心都转移到了孩子身上。
自朱宏政、朱宏权兄弟俩上初中起,李发胜就在家做了分工。他和妻子务农、打工挣钱,母亲去到县城为孩子做饭。现已78岁的陈桂华回忆说,当时陪孙子在县城,房租最初还是30元,后来就涨到了50元,尽管心疼,可是实在找不到更合适的了。那些日子里,陈桂华一面督促孩子勤奋努力,一面想办法让孩子吃饱、吃好,不为生活琐事发愁。
那时候,陈桂华一般都是下午才去农贸市场,捡些包包菜叶,或者跟急着回家的菜贩杀价。总之,带回来的菜经常很便宜。加上粮食是从家里带来的,每顿饭下来,至少要比在学校便宜很多,而且能吃饱。
陈桂华老人说,给小孙子一个人做饭还不累,就是99年以前,一个人要给两个孩子做饭,孩子饭量大,颇费了不少心思。不过,弟兄三人都很懂事,尤其是老二朱宏权,心软的很,每次她去提水,都要抢着帮忙。吃饭的时候也是看哥哥、奶奶够吃了,才放心大胆的吃。
如今,只有40户的朱家屋场,已有6户随着孩子进县城念书,而租住到了城里。在索峪河村,仅一个组,就有30多户“陪读”。甚至有的孩子即使是在党马乡上念初中,家长也会想办法从较远的山里租到学校附近住。
今年43岁的方武连原本住在党马乡黑漆河村老房沟组。随着两个孩子一前一后都进了乡上的初中。他干脆和妻子花30元租住到了乡上。他说这样又省钱,又能管上娃。期冀以后孩子考上大学的那一天。
“去年学校一个馍要两毛五,今年就涨到了五毛到七毛。”方武连说,两个孩子,一个孩子一月就要吃60元,可钱给了,还吃不饱。他分析涨价的原因,是因为食堂被承包了,所以要在饭里加价。
为了在“陪读”期间不误挣钱,今年5月,方武连贷款一万四千元买了辆机动三轮车。每天早上4点30分起来,来到丹江河拉沙。一车沙3吨,要铲上2个小时。8点多回来吃顿饭。
“一天要跑上4趟,8个小时在河里,三伏天的时候,沙子烫得人跳,站久了脚上能起一圈泡。”方武连说,尽管这样,忍着疼还得继续干。一直要到晚上10点,经常摸黑回来的时候,妻儿都睡了。”
尽管这么辛苦,每车沙子刨去水保费、油钱、一车也就挣12元到15元。
9月18日中午,方武连从外面拉沙子回来,蓬乱的头发上沾满尘土,一双露着脚指头的烂运动鞋,已看不出真实的颜色。他拖着疲惫步子来到门口,只见穿着校服的儿子背着书包在院子里转悠,他问孩子吃的什么,孩子回了声炒米就不再做声。
光线昏暗的厨房里还有半锅炒米饭,米饭是盐炒过的白米饭,没有菜。就着热水,饥肠辘辘的方武连大口大口的把米饭往嘴里扒拉。
过了一会儿,儿子靠着门便还没走,方武连问怎么回事。妻子刘双琴说,还不是要钱嘛。方武连皱着眉说,前天不是刚给了吗。但见儿子撅着嘴,方武连还是让妻子从兜里摸出10块钱给了儿子。
和方武连一样,很多“陪读”的家长都拼命挣钱。虽然很多来自贫困山区的家长除了做庄稼,身无长物。但他们有力气,在各个乡镇、在县城,做小工,搞建筑,比比皆是。为了孩子所作的付出,也许只有他们自己才能知道。
“社会竞争日益激烈,生存压力日益加大,社会对个人价值的评价标准单一和物化,使得人们拼命寻找能够得到社会承认的途径,如目前社会在对人才的选拔中,仍是唯文凭论。”
高新一中高级语文教师刘续认为,无论从那方面看,通过读书来改变命运,对于广大普通百姓来说,又是最公平,最具操作性,也可以说是唯一的途径。
“尤其是‘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传统观念仍留在中国百姓的骨子里。只要有一丝可能,就会选择读书这个方向。甚至没有条件也要创造条件去读书。”刘续说。
供出大学生并未改变什么
尽管“考大学”是为孩子今后能有更好的出路,但不能说,没有家长自身的希冀。当含辛茹苦的将孩子送出大山,父母们也希望着伴随孩子的脚步,能改变家庭的困窘现状。
然而,事实上这种希望,却随着目前大学生择业的越来越困难,变得十分渺茫。
朱发胜说,老大在山东干了一阵后嫌工资低,就又到广东应聘,不想半路生病,未能如愿。在西安看病的半年里,家里又为他花去了数千元。后来病好了,他联系到珠海一家企业,但月资也仅有3000元。如今除了自用和治疗,以及还上学期间的助学贷款,每月也只能寄几百元回家。而这些钱,除一部分寄给在西安补习的朱宏印,剩下的主要还是用于还债。
至于老二,还要到后年才能读完博士,到时候究竟怎么样,李发胜说还不能指望。不过,“毕竟是学核工程的,国家应该包分配。”
而在赵川,赵山家的情况跟李发胜的情形有些相似。近10年来,赵山兄妹三人相继从商南较为偏僻的赵川镇“走出了大山”。而至今,兄妹三人都不能给家里帮上什么忙。
“小时候2、3年级就要去中心小学去上。那时上学要背粮,背面、背玉米榛。都是父亲去背,家里吃得就很紧张,可总是尽我们吃饱”回忆过去,赵山感慨那时求学的艰苦。
1987年商南县城到赵川镇修公路,从镇上到县上要90公里,早上出发,到湘河休息一晚,第二天再走。当时商南一中100小麦折78斤粮,背不动,只好让父亲送。到了冬天,大雪封山,父亲还要坐车先到白玉,然后趟雪翻山,晚上再老百姓家歇一夜才过来。。
“家里兄妹三个,为了念书,外债就欠了2万多元,最后家里把能卖钱的树也全砍了卖了”赵山说,虽然兄妹们都从大山里考了出来,但依然没有能力改善父母的生活,以往欠得债,也是父母慢慢还完的。因为工作至今不是工资低、要结婚,就是买房,根本没有能力给家庭带来根本的改变。如果说改变了,也只能是他们摆脱了山区的贫困环境。
而近年来,随着大学生择业的压力越来越大,贫困山区的家长也感到了压力的增大。以前,只要考上大学,即使再差,也还包分配,有口饭吃,可如今,学校是不是一流、专业是不是吃香,无形中增加了他们对未来选择的难度。
正是在这样一种情况下,今年考上华东理工大学“财务管理”专业的朱宏印选择了放弃。而在他所在补习班上,同他情形相仿的贫困山区补习生还有很多。在很多家长看来,凭着当年的好成绩,完全可以在努力一下上一个名牌大学、上一个好专业,也只有这样,未来的出路也才会更有保障。
西安电子科技大学人文学院副教授赵淑珍认为,导致大学生工作压力大的根源,固然与近年来学校扩招,大学生供需失衡有关,但跟大学生自身的素质、能力也有关系。很多大学生由于从小学、中学以来,学校一直都是以升学率为标杆,重知识性教育轻素质教育,学生也以接受知识性教育为主。因此,从广义上说,很多大学生“先天不足”。
还能有更多选择吗?
在党马乡,相比一些家长热心于将孩子送入大学校门,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却选择了去煤矿挖煤。在村里穿行,一些贴着粉色瓷砖,装点着花的图案的小楼,往往就是村民在煤矿上挣了钱,回家盖的。对此,村干部也证实,近年来出外打工的年轻人,除少部分去了南方,大都年轻力壮的小伙子都去了山西、河南、河北等地的煤矿。
“去矿上有吃有住,一个月少的两三千元,多的五六千元,比起上学,划算多了”一位刚从矿上回家的小伙说。
但在去煤矿打工人数呈上升趋势的情况下。同时不幸的消息也接踵而来。据悉,这些年来,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村民在矿上出事。如前些天,该乡碾盘村冷水组的3名村民就在在山西某煤矿住地因塌方死亡。
针对去煤矿打工的选择,村民这样认为,固然没有考上大学,但一般念完初中、高中,家里都已负债。而去南方打工,工资又不高,一时摆脱不了家庭困境,因此就会选择风险大、艰苦,但却挣钱多的煤矿。
王敦华从教30多年,他认为去煤矿打工现象的普遍,实际上正好反映出目前农村教育支出与村民收入不相匹配的问题。而导致这一问题的根源,是与多年来基础教育投入低分不开的。
“党马乡一共8个村,一年却只有100多万的财政收入。对教育没办法扶持,但多多少少也会给一些,但这也主要体现在教师节、儿童节等一些节日上。”
商南县党马乡政府负责统计工作的王君告诉记者,目前农村家庭供孩子念书不容易,县城的职工同样很吃力。
“商南县尽管是国家贫困县,物价水平却出奇的高。所以,双职工家庭供一个孩子都很吃力,如果,父母有一人工资低,就只有省吃省穿,攒钱念书。尤其上了高中,怎么说也得一两万元。”王君说。
田军是一名出租车司机,妻子在城里有一间小商店,自己还开着“蹦蹦”,年收入至少在万元以上,可他的两个孩子今年上高三,所有花费要在一万元左右,为此,他和妻子也很是发愁。
难道除了念大学,就没有其他的选择吗?我们的教育之路,为什么就如此坎坷?为了供孩子读书,走出大山,贫困山区的父母们无论从那种角度看,都付出的代价太大,太为艰辛了。(潘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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