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夏之旅（组诗）

 

陶发美

 

塞上的四月

 

我的四月，不过是一个幌子

你的四月，尽显奇特的美丽

 

你的四月，银白杨一路奔腾的四月

你的四月，美人鱼一样真实的四月

沙粒一样晶莹的四月

 

我的四月，不过是一个幌子

你的四月，是与老银川、与水洞沟

与王维、与张贤亮、与金沙岛相视的四月

 

你的四月，塞上的四月

你的四月，不断受孕于黄河涛声的四月

你的四月，并不沉迷于西夏王朝的四月

 

我的四月，不过是一个幌子

你的四月是一匹马，一匹梦如苍穹

卧如江山的马

 

我的四月，不过是一个幌子

你的四月，塞上的四月

你的四月，你以金色的旋律和奔腾的节奏

——守护的四月

 

 

2021．4．30

 

 

水洞沟

 

此刻，我听见了

我的先人敲击石头的声音

 

我就站在我的先人的旁边

我看着、看着，一些石头死过了

又一些石头活过了

 

我看着、看着，一些石屑飞了起来

——变成了雁鸣

 

我看着、看着，一些石粒飞了起来

——变成了鼓音

 

我看着、看着，一些石孔飞了起来

——变成了女人的模样

 

我看着、看着，一些石刃飞了起来

——变成了男人的模样

 

 

2021．5.3

 

 

西部影城

 

 

一个叫做张贤亮的人

变成了一只蝴蝶

 

一只蝴蝶在大漠间飞旋

一只蝴蝶卷起了壮丽的风暴

 

一只蝴蝶有两个翅膀

一个肉体的翅膀，一个灵魂的翅膀

 

一个翅膀变成了一座城

一个翅膀变成了一座城上的旗幡

 

一只蝴蝶栖息在城墙上

那是张贤亮在那儿思考

 

一只蝴蝶在一座城里转悠

好多只蝴蝶跟着它转悠

 

一只蝴蝶拥有一座城

好多只蝴蝶带回了一座自己的城

 

 

2021.5.4

 

 

《黄河宫 》

 

 

一个人被生育过一次可不算

来到黄河宫，还要让你再生育一次

 

再生育一次，再在滔滔羊水里滚荡一回

再生育一次，再在华夏的脐脉上酣睡一回

 

再生育一次，再看一眼

王维的塞上，和塞上的王维

 

黄河宫，伟大的子宫！

 

一群婴儿走了过来

又一群婴儿走了过来

他们，全都好奇地打量着

子宫壁上的沧海桑田

 

哦，我的人类

既然大漠在线，就按大漠的样子再生育一次

既然长河在线，就按长河的样子再生育一次

 

既然地老天荒在线，就按地老天荒的样子

——再生育一次

 

2021.5.4

 

沙坡头

 

不是王维画了个线

我们不知有线

不是王维画了个圆，

我们也不知有圆

 

我们，不过是一群玩沙的人类

 

我们玩沙

我们在王维的线上滑行

我们在王维的圆里滑行

 

我们玩沙

我们玩沙

我们曼妙的人体、黄金分割的人体

多么可爱

 

我们玩沙

我们玩沙

我们在一个古老的沙坡上，不断地发射着

——稚幼的笑声

 

 

2021.5.5

 

 

《宁夏银白杨》

 

我看见了太阳的鳞片

我听见了鳞片发出的声响

金色的声响

光的声响

绿的声响

 

银白杨，这西北大地的女儿

有一路阳光如马，带你奔腾

 

你奔腾，忘乎所以地奔腾

 

你爱，忘乎所以的爱

 

你的使命，就是把这荒漠当纸

——写下青春的诗行

 

2021.5.7

 

《与老同学李谋朴相聚银川》

 

西北有种

西北打铁

 

西北有呼呼大风

西北有大漠上的太阳加火

有黄河水淬火

 

西北有种

西北打铁

 

西北真狠

把一个来自江南的白面小子

和他的来自东北的小伙伴们

全都打造成了西北汉子

 

西北汉子喝酒就喝老银川

西北汉子唱歌就唱大风歌

 

西北汉子的血管里流淌的是千年黄河

西北汉子的气概就像贺兰山一样雄峙

 

西北有种

西北打铁

 

哦，永远的西北铁匠铺子里

——酒意正酣

 

 

老银川，宁夏名酒。

 

 

2021.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