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树还没怎么开花，叶子就已经落了。环卫工人在不停地扫呀扫。他边扫边落。他有泥土，树木和薄阴天空的颜色和样子。

坐在案板前临《兰亭序》，一遍一遍，也不知有没有进步？临帖，我已经好久好久了。一件事，就这样重复地做，不想结果，是不是有些傻呢？

一个人在有月光的夜里走路。月很明，照着的影子一直陪着我，有可依之感。

空心菜开花了。白色的。紫色的。在绿叶子中间，很清朗。原来空心菜也开花，我都忘记了。

印象里，空心菜开花是多年以前了。

空心菜结籽，是黑色。

应该不会错。

天空永远崭新。

夜晚醒来。月光里，水杉在风里摇晃，落寞的样子。

水杉怎么落寞呢？落寞的是我吧。

抬头，看见水杉树上一颗星星，闪闪地，像在微风里摇。

校园里，一只黄猫在沙坑那边游荡。沙坑那有几个小孩在玩沙子。在我的感觉里，小孩子对沙子的喜爱，对水的喜爱是一种天然。

不知黄猫是不是想玩伴了？

要开学了。

开学后，黄猫大多在食堂那边。那里吃饭的时候热热闹闹，黄猫在周围撒着欢儿。它大约是喜欢孩子的。

记忆里，妈妈的婚床是架子床。架子床红漆。高高的架子上嵌着一小块一小块玻璃。玻璃上漆了花鸟鱼虫。莲花。喜鹊。金鱼……生动活泼。

弟弟的丈人是木匠，会雕花。给他们送了一套木质的沙发，朱红色，手工雕花。有古朴之美。可惜，他命短，在五十一岁那年就意外去世。至此，我再也不知道附近还有哪个木匠会手工雕花了。

煮银耳汤。

银耳洗净，泡发两个小时，再煮。大火，小火，慢熬。后放入红枣，梨子，冰糖。用玻璃碗盛了，看着赏心悦目。

后面的窄地上，有一株细脚伶仃的指甲花。

我不知怎么想到了“细脚伶仃”这个词。与这个词一起跳出的还有鲁迅先生文字里的“豆腐西施”。

许是不见阳光。许是少了雨水。指甲花竟然无一朵花开。

无花。亦无籽。

明年无它了。

菜场里，担子挑的，篮子装的，三轮车堆的莲蓬到处都是。莲藕也便宜，才两块钱一斤。

微信群里，有人说西安的芫荽五十元一斤。妈妈年年都种芫荽。芫荽的价位比一般的小菜要好。妈妈芫荽卖的最高价是八元。

见到一句话，死也要见一面。

见谁呢？

那个你现在想见的人，若干年以后的你还想见吗？你知道他（她）在哪吗？他（她）想见你吗？

谁知道以后呢？

过好眼前的日子。

• 与友聊天，说到苏轼的“回首向来潇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不觉潸然泪下。

2018、8、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