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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之二百五十七:《爷爷:您什么时候想当大学教授的呀?》

(2025-02-23 06:39:38)
分类: 随笔


随笔之二百五十七:《爷爷:您什么时候想当大学教授的呀?》

赵忠心

 

前些日子,我和奶奶与儿子、儿媳、孙女在外边聚会。一家人聚会过程中,孙女突然提出一个问题:

“爷爷,您是什么时候想当大学教授的呀?”

孙女给爷爷提出的问题,像是“突然袭击”,我真的还没有思想准备,从未想过。

我们和孙女一家人没有住在一起。孙女住校,一个星期回家一次。一两个星期,我们或是在他们家,或是到我们家,或是在外边,我们祖孙三代聚会一次,以享受天伦之乐。

在孙女心目中,爷爷在家里是地位“至高无上”的。爷爷是教大学生的老师,读了很多的书,还写了很多的书。爷爷满腹经纶,知识丰富,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无所不知,无所不晓,是孙女崇敬的偶像。在一家三代人聚会时,她不管爷爷能不能回答得上来,总是要借此机会提出这样那样的疑难问题,要爷爷解答。

古人说:勤学好问。是说,勤学的人,必定好问。好问,也表明虚心,“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孙女好问,表明她是勤思好学的,求知欲旺盛的,是虚心的,我很高兴。

过去,孙女请教的问题,一般都是在求学读书过程中遇到的疑难问题,诸如,课前如何预习,上课怎样听讲,课后怎样复习,各门课程学习的不同特点,课外阅读怎样写读书笔记;或是在书本上没有看到过的社会、文化、历史、地理诸方面的知识,一般都是些具体的问题。

而这次,孙女突然提出了一个综合性的问题——职业理想问题。

听到孙女提出这样的问题,我很高兴。

孙女今年就高中毕业,要参加高考;她即将18岁,进入青年初期。到了这个年龄阶段,即将成为成年人,开始思考自己的未来,思考人生。孙女能提出这样的问题,表明孙女长大了,开始走向成熟,我从内心深处感到惊喜。

孙女问我,什么时候想当大学教授的?回答这个问题,对我来说,并不是一件难事。因为这是我亲身经历过的事。

职业理想是人们依据社会需求和个人条件,所向往的职业奋斗目标,即个人渴望达到的职业境界。

一个人选择什么样的职业,与他的受教育程度、文化水平、知识结构、兴趣爱好、实际能力、道德修养等都有直接的关系。一般情况下,职业理想通过个人努力是可以,或可能实现的。

“职业理想”与“职业幻想”不是一码事。职业幻想则是一种不切实际的主观想象,是对职业的过度理想化,缺乏现实的能力、条件、基础,不具备实现的可能性。

我没有直接回答我是什么时候想当大学教授的。就我从小到大,各个不同年龄阶段,不同学习经历,不同能力,不同生活环境,不同阅历下,随着年龄增长、学历和能力的提升、生活环境和生活经历的变化,我职业理想的向往和追求,不断发展、变化、提升的过程,对孙女一一道来。

我之所以这样做,为的是让孙女理解,职业理想是一种意识形态,不是天生的,不是头脑里固有的,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而是客观现实在人的头脑里的反映这个道理。

我对孙女说,你给爷爷提出的这个问题,这是关于“职业理想”问题。很有深意,也很重要。

想当大学教授,爷爷可不是从小就有这个愿望、理想的。因为那个时候,爷爷还没读读书书,知识匮乏,眼界狭窄,还处于懵懵懂懂、迷迷糊糊的状态,根本不具备“想当大学教授”的条件、基础。

爷爷出生在河北一个贫穷、落后而且非常封闭的农村,我们村的人世世代代都是以“农”为“业”。只是为数不多的大户人家的后代有机会、有条件外出读书、就业,可以说是凤毛麟角,极为稀少。

那个时候,交通、通讯很不发达,农村人眼界狭窄,孤陋寡闻,没有见过什么世面。不要说想当大学教授,就连“大学”这个名称,爷爷都没听说过。可以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大学的大门朝哪个方向开的,爷爷都不知道。如果有人说还有“大学”,我会以为就是“操场大、校园大”的“小学”。上小学那会儿,爷爷不可能有“当大学教授”这个“奢望”,这个“野心”啊。

我们上小学那会儿,小学是分为初级小学和高级小学两个阶段。一至四年级为初级小学,五六年级为高级小学。初级小学和高级小学都是单独设置的。

我是1949年,8岁时入学。那个时候,咱们国家刚刚解放,百废待兴,还没有普及义务教育,国家没有规定统一的入学年龄。我们班同学的年龄参差不齐,差异很大。

我初级小学同班同学中,有的男生已经十七八岁了。上高级小学时,我们班有一个女同学,都满二十岁,已经结婚了。

我上初级小学,是在我们本村。当时,年龄小,读书少,见识也少,还说不上有什么“理想”、“追求”。但“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这是一种自然现象,也想有机会往“高处”走走。正好,我的叔叔就在一个农村供销合作社里当售货员。我就想,小学毕业以后,跟我叔叔一样,当个合作社里的售货员,能拿工资,不再“面朝黄土背朝天”,也挺好的。

这就是我上初级小学时的“职业理想”。

高级小学,我是在另外一个村子上的。我们班一个年龄比较大的同学,经亲戚介绍,到内蒙古包头的工厂当了个学徒工人。他提前退学,跳出了“龙门”,离开了农村,到了城市,拿到了工资,成了“工薪阶层”,我们全班的同学都羡慕不已。

我当时就想,等我再长大一点儿,高小毕业以后,我也去城市里找个工厂当个工人,成为“城里人”,离开这贫穷落后的农村。

这是我上高级小学时的“职业理想”。

1955年,我小学毕业,要报考初中。咱们老家蠡县,有两所中学,都是普通中学。我本来是想报考本县的中学,离家比较近,可以经常回家见到家人,也可以多帮我母亲干点儿农活儿。

我的班主任老师看我的功课学得很好,鼓励我报考距离我家七十里地的河北省省立中学——安国第一中学。这个学校,有初中,也有高中。用现在的话说,这是一所“省重点学校”。我们那所高级小学毕业生报考那个中学的同学有近二十个,都是农民的子弟,没钱乘坐长途汽车,我们是成群结队地,用了一整天时间,步行七十里地去参加中考 。结果,只有我一个人被录取。

上初级中学那会儿,我看到,高年级同学毕业时,有不少人没考高中继续求学,而是报考了中技、中专学校。有的读了汽车技工学校,当了汽车司机;有的读了铁路技工学校,当了驾驶火车的司机。我当时就想,当个汽车司机或火车司机也不错,毕竟是技术工人,干的是技术活儿,不是纯粹卖苦力的那种普通工人。还能挣比较多的工资,可以供给弟弟妹妹上学。

这是我上初中时的“职业理想”。

我初中毕业时,征得我母亲同意,报考升学志愿,我填写的是中技、中专学校。

我们的班主任平文耀老师发现以后,把叫到老师办公室,跟我进行个别谈话,说:

“赵忠心同学,你的学习很不错,应该考高中,争取考上大学,继续读书深造,将来会有更好更多的职业选择。”

我说,我家只有母亲一个劳动力,弟弟妹妹年龄还小,生活很困难。我想早一点儿参加工作,替我母亲分忧解难。我说,我母亲也是这样想的。

因为我在班里还是学习比较突出的学生,班主任老师还是希望我报考高中,将来争取考大学。

那个时候,农村里还没有电话,我家距离学校有七十多里地,无法与我母亲当面沟通,我们班主任立刻写信给我母亲,让我母亲再辛苦几年,支持我报考高中,然后报考大学,那样,就会有更为宽阔的发展前途。母亲接受了我们班主任的建议,说:“那就再辛苦几年!”

上高中以后,我的知识更丰富了,眼界更开阔了。我发现,我们学校绝大多数老师,都是大学本科毕业生。当时,我就想,将来如果能够考上大学,毕业后,当个中学老师也是不错的。

这是我上高中时的“职业理想”。

我考高中是1958年,那个时候,正处大跃进年代。中学阶段进行缩短学制的教育改革,我报考了两年制高中文科班,被录取了。1960年毕业,参加高考,我的第一志愿本来是想报考北京大学新闻系,想毕业后当个记者。由于家庭经济困难,怕交不起伙食费,最后,选择了不收伙食费的北京师范大学教育系。

上大学之后,虽然住进了大学,见到了大学教授,听了很多大学教授的课。给我们上课的大学教授,都是名教授,差不多都是我们国家教育领域各个学科的学术带头人,学术权威。他们都是满腹经纶的专家学者,他们的著作,诸如,教育学、心理学、中外教育史等学科,都被教育部指定为全国高等院校文科的教材。虽然,我十分崇敬他们,但对我来说,大学教授是可望不可即的,想都不敢想。

毕业以后,能够当个中学教师或机关的普通公务员,也比较“打腰”。什么叫“打腰”?这北方人的土语,意思是具有提气、风光、阔气、高人一头、吃得开,能光宗耀祖等意思不仅能挣工资,还比较稳定,也是不错的。没敢有什么别的奢望。

这是我上大学时的“职业理想”。

1965年,我大学毕业。那个时候,大学毕业生是国家包分配的,不像现在是自主选择职业。学校本来是要我留校当公共中文课教师的,师大附中缺乏团队干部后备力量,学校就把我分配到师大附中。

在附中工作了十五个年头,我历任学校团委副书记兼少先队总辅导员,团委书记,后又当选为学校党总支书记。

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末期,文化大革命接近尾声,社会上出现了一股“归队凤”。我坐不住了,“闻风而动”,想借机挪挪窝儿,不想当干部了,想去大学或科研单位,当个普通大学老师或理论研究人员。

这个时候,我还没有要当大学教授的想法。只想尽快离开官场,摆脱繁琐的行政事务,希望能够心无旁骛、聚精会神地专门做点儿学问。

天随人愿,心想事成。我要辞职调动的消息,莫名其妙地不胫而走,几个大学和科研单位向我抛出橄榄枝,纷纷上门诚邀我去他们单位工作。经反复思考、认真掂量,最终选择了我熟悉的母校——北师大。

1980年调到师大,那年我39岁。我发现,我与留校的同届同学迟到了十五年,我是一名高等学校教师的“插班生”。留校从事教学或科研的老同学,差不多都评上了副教授或副研究员,几位个别的同学,已经评上了正教授。

看到这些情况,我心里很急。但我并不自卑。心想,必须快马加鞭,加倍努力,争取赶上或超过他们,尽快评上教授或研究员职称。

此时此刻,我才想到一定要当大学教授。

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十多年的艰苦奋战,1994年,我的学术著作《家庭教育学》一书由人民教育出版社出版,这是建国以后,我国第一部家庭教育学术著作。先是获得全国妇秀图书二等奖,后又获得北京市哲学社会科学优秀科研成果一等奖,并被教育部指定为全国高校文科教材,终于顺理成章地被评为正教授。

孙女听了我的述说后,频频点头 。看来,她是听明白了。我问孙女:

“你听了爷爷的述说,有什么感想?”

孙女若有所思,说:

“一个人职业理想的选择,跟学历、能力、生活环境、生活经历有直接关系。要想选择最满意的职业理想,必须要刻苦读书,丰富自己的知识,切实提高自己的文化素养。犹如水涨船高,你的知识、素养提高一个档次,你的职业理想就会提高一个档次。”

孙女总结得很好,我很满意。这堂餐桌旁的“家庭教育课”,达到了我预期的效果。

2025210日星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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