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自述”之二十五：

《我的老八路爷爷》（之一）

赵忠心

一

爷爷名叫赵老九。可我一直不知道爷爷为什么叫这样一个名字。还有没有别的名字？

在我们家乡，“老九”就是“第九个”，排行“老九”。难道爷爷是在兄弟姐妹中是排行“第九”？好象不是。因为在我的记忆中，小时候我只见过一两个姑奶奶，也就是我爷爷的姐妹。再也没有见过，也没听说爷爷有什么其他的兄弟姐妹。爷爷的名字是怎么起的，我不得而知。

爷爷在世时，我年龄还小，也不知道问个究竟。大学毕业以后，我曾对爷爷的名字产生过好奇，想解开这个迷底；可为时已晚，爷爷已经在1963年，我大学还没毕业的时候就过世了，错过了弄明白的时机。爷爷名字的含义成了永远无法破解的迷。

爷爷身体较为消瘦，稍稍有点驼背。个子高高的，至少在1米75以上。

在我的记忆中，他留着一绺花白的山羊胡子，稀稀的，不长。他走起路来，有点儿颠簸，倒不厉害，不是瘸，给我的印象似乎是右腿不能吃劲，腿部的关节有什么毛病，可能生了骨刺吧？

爷爷很善良、豁达、乐观，脾气好，我从见过我爷爷跟别人发生过摩擦和矛盾，也没有见过他跟谁发火闹脾气。在我能记事的时候，爷爷已经有60多岁了。

在我的印象中，爷爷经常推着独轮车干活，没怎么见到过他挑担子。这大概就是因为腿部关节有毛病，不能承担过重的负担。他使用独轮车，可以运输东西，诸如，肥料、柴火、粮食等；同时，他也把小独轮车当成自己的拐杖，一举两得。

我爷爷特别勤劳，成天价就知道干活儿。在农村，经常看到一些老年人，找个背风、向阳的地方，蹲在墙根，从早到晚坐在那里天南海北地闲聊，或是百无聊赖地坐在那里晒太阳，无所事事，享受着也消磨着余生。

我爷爷致死都没有过过那种休闲的日子。春夏秋冬一年四季都在干活儿，忙完地里的活，回到家也不闲着。比如搓麻绳、捆笤帚、捣粪、编筐、修理农具或给我们兄弟制作个玩具等。就在他临去世之前，还推着小推车干活儿，他真是“小车不倒只管推”。当他生病以后，这才不得不放下他手中的小推车。而他一旦放下了小推车，就一病不起。

爷爷生前经常这样说：“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叫自己去。”这是说七十三、八十四是人生的两道“坎儿”，多数老年人都是在这个年龄时去世。要是迈过去这两道“坎儿”了，就没什么顾忌了，就可以放心大胆、痛痛快快地继续活下去了。

爷爷在七十三之前就曾说过这句话，他顺利地迈过了这人生的第一道“坎儿”。心情好，身体也好，活得很快活，照样下地干活。儿女们也长大，成家立业了，没有什么操心的事了。

爷爷去世时是八十三岁，他终于没迈过“八十四”这人生的第二道“坎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