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11月3日 星期日，北京 多云 10-19。

一

每次来北京有机会必去的另一个地方是颐和园，这里的故事多，景区密集，山水、园林、建筑都是顶流，也比较开放，交通方便，它与圆明园齐名，也相距不远，不过圆明园基本都是废墟了，颐和园还保持了原貌，看的体验不同，这次到颐和园是与香山一起考虑的，上午先到的香山，结束了香山之旅在东门的街道密集如织的一家餐厅点餐鱼香肉丝盖浇饭，25元，饭菜质量还不错，吃了午餐，乘专线到颐和园西门，寻西门而入，沿湖右侧徜徉而进，已经是深秋初冬交替，靠岸堤的已经枯萎莲蓬与灰蒙蒙的水汽连成一片，昆明湖今日不明朗，颐和园都不爽快，其它的树木还是青绿的，有些花草还是明艳的，远处的船坊顶的黄色格外醒目，游人已经不比多的时候，而由西门进入的都是湖光山色为主的自然风光，比较的疏朗，觉得比起以前的经验要好许多，渐渐的进入了对面的山体和建筑群，情况就大不相同，又开始重复应验了以前的感觉，我们也选择了烟云阁，不断靠近它，不是我们这样，发现大家都在向这里云集，离它越近人越多，结果夏季之后的闭园时间调整到17点之前了，我们到的时候进口刚好关闭，只能出不能进了，和大批的等待在这里的人们一样，有点不甘心的在大门口徘徊，大家都抢着和大门照相，弥补一下，来了不知多少次了，这次的这样的吃亏的感觉让我的不甘需要发泄，于是又返回山水游，爬上那里的山腰，将那里的斑驳的房顶与这里的一切一同都粪土了一把，这片山水是皇家的，一切都是，被八国联军被外国人烧了根基，动摇了清廷皇太极的基础，接着被驱逐鞑虏了，被共和了，又被解放了，一切都被置于现在的这样，人们关注的这里所发生的人、事都已经如烟，这里的山水、建筑依旧在，我们这样的游人，来这里见证它们，不过是看热闹的过客，羁旅几个小时，过眼历史，发一声叹息，凭吊为这些过程进行的促进者、推动者，天色已黯淡，绕过几个山卯，曲曲折折了3里地，幽暗中摸黑来到北宫门，穿过苏州街的建筑工地路口进入地铁4号线，匆匆涌入街区的灯火，拥挤在地铁的人群中我还没有从刚才的思绪中出来，什么都有情的，山水却是最无意的，它们可以随着人们的变化而飘摇，却不会因为花开花落而情变，它们可以陪你愚公移山、战天斗地，却不会与你共生死共患难，更不会与你共去留，北京，有周口店人，西山这里自唐宋元明清开始，为了各种的人间铺排繁华，为了各种的人心精神关注，为了自己、为了自己的后人、为了自己的家族、为了自己的后裔，进行了各自的建筑时期，各色人等都倾其所有留下自己的痕迹，现在都散了，秩序建立了也破坏了，新的秩序又形成了，每一代人都力图建立自己的秩序，形成自己的制度，每个人都想有自己的影响，留下可以遗传的迹象，一件宝鼎、玉器、文书、信物、字迹，都是前人对于这个世界的留念，都是他们对于世间的告白，都是他们的期待，可是每一代人看到的都是最新覆盖的痕迹，又都在覆盖前人的遗留，破坏前人的留存，而山水是永久的，甚至树木林草都不在人类的游戏之中受到影响，它们依然如故地看着一代又一代的人们在这里的形形色色，无动于衷，它们有自己的节奏，对人的言行不感兴趣，不解人间风情，不理人世俗物，又如何解得万里长城今犹在、不见当年秦始皇这样的人世间的妙语，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这样的人文艳词？每一代的多情者都聚集与此感慨万千、粪土当年，指点江山、激扬文字，在这里的一草一木、山山水水看来没有什么深意和异样，不过是人类的过场，不过是人的性情，不过是人的故事和传奇，与它们无碍无涉，我们喜欢寄情山水，是不喜欢人世间的热闹而有逃避的情绪，只是自己的自导自演自作多情而已，它们是没有拥我们入怀的，都是我们的投怀送抱，都是我们的强迫，都是我们的一厢情愿，都是我们的单相思，它们被动地接受了我们，我们自顾自地依赖了它们，仅此而已，人类给自己编织的网太过于深厚了，往往把自己感动了，也把后人感动了，可是这些也仅仅限于人类自己，看着颐和园斑驳的建筑，屋顶的腐朽的痕迹，那些飘荡在昆明湖的游船，我隐隐地感到一丝丝的凉意从水面飘来，从那一栋一栋雕梁画栋的建筑物里面渗透而来，从西山的飘落的红叶而来，从大地星空而来，在一阵阵的凉意中广播里平和的女声提醒我该下车出站了，我来到自己居住的宾馆，进入我羁旅的那间房屋，卷缩入我的那个小小的时空，疲惫开始侵袭双脚，疲软的身体歪在沙发上便入了梦乡。我们人类都干了些什么，我们还能干些什么，这个世界到底怎么样了，还能怎么样，又能怎么样，这几天的游览让这样的问题开始尖锐地提出来，北京似乎就是一个把这个问题挂在头顶的地方，到了哪里都会让你回到这样的问题上来，扪心自问，给自己的灵魂一次洗礼，叩问严肃的话题这是高级的心灵所具有的品行，也许没有答案，根本就无能为力，也许无需回答，根本就没有标准答案，人不一定理会这些悲观的结局，而是为一抹亮光激情澎湃，绝不因为自己短暂的生命而放弃为那每一瞬的光彩欢呼歌唱，没有永远也要歌颂，没有永久也要喝彩，没有长久也要铭记，飞蛾扑火是为了它的热爱，自取灭亡并不是本意，人追求光明是为了自己的心之所向，明珠暗投也不是自暴自弃，人终究不同草木，而是鲜活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