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夷所思八二三佛门佛事佛理@365
(2024-08-12 22:27: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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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5杂谈文化 |
2024年8月12日 星期一,乌鲁木齐 多云 18-29。
一
玄奘之所以要坚持返回东土,有一个深层次的原因,那就是预见到那烂陀寺的衰败和印度的混乱,在梦中,文殊菩萨托梦告诉他,十多年后的印度必定大乱,贤明的戒日王终会消逝,那烂陀寺则会成为牛棚、杂草丛生,虽然这是一个宗教性预言,但沿途看到的印度佛法衰败情形,让他不可能不忧心忡忡,再加上在高昌和东土,还有大量的善男信女等待着他开导教化,所以他下定决心要东归大唐,事实上,正是基于强烈的末法意识、担心佛法会彻底失传,所以唐朝、新罗的高僧孜孜以求地前往西域求法,西域僧人也在将佛法东传,并将佛教进一步东传到朝鲜半岛和日本列岛之上,经过胡汉各族僧人的努力,日后的唐帝国俨然成为了亚洲佛教的新的中心。我读过大唐西域记后一个直观的感觉就是这个问题,眼见得在古印度佛教的衰落,尽管有他的个人的发达和弘法的经历,但是趋势已经形成,他为什么没有丝毫醒悟之意,没有任何的质疑,还要执迷不悟一意孤行呢,把一个日渐衰败的旧宗教毅然决然地带入大唐发扬光大呢,是愚忠还是顽固执拗,是个人兴趣还是另有隐情,是为了大众还是为了个人声誉,这也许是解释玄奘18年西天取经之后就仍然痴心不改,永葆初心的原因。唐贞观十七年(公元643年),1300多年前,一名中年僧人满载着经书,从天竺(今印度)踏上回国之路,这位16年前“冒越宪章,私往天竺”,九死一生,西天取经的僧人,回国前已经成为名震五天竺(古代印度的区域分为东天竺、南天竺、西天竺、北天竺、中天竺五大部分)的大师,被大乘尊为“大乘天”,被小乘尊为“解脱天”,他叫玄奘,这位曾经叫陈祎的河南人从长安出发,不远万里去天竺游学,唐代著名高僧,也是中国四大古典名著之一《西游记》中“唐僧”的原型,在《西游记》中,唐僧的形象是文弱书生,缺乏主见,甚至善恶不分,若没有三个徒弟降妖除魔,保驾护航,几乎寸步难行,真实的历史,画风完全不一样,在18年纵横数万里的传奇旅程中,玄奘一人身兼了数个角色:信仰坚定的求法者、体格强健的“钢铁侠”、出生入死的探险家、记录精准的地理家、震惊天竺的“留学生”、谈笑风生的活动家、见微知著的观察家、学贯中西的翻译家……后世无数的探险家、考古学者都是玄奘的“铁粉”,日本曾经感叹,唯有中华才能产生玄奘这等不世出的人物,鲁迅赞其为“中华民族的脊梁”,这些多重角色和多样性格也许是另一个解释玄奘的行为的角度,帮助我们理解他的这一行径。
二
看到玄奘去意已决,戒日王为他提供了大量的金银,并专门为玄奘挑了1头大象骑乘回到朝,玄奘这才携带着佛骨舍利
、金银佛像和六百多部梵文佛经启程,他离开后的那烂陀寺,也会随戒日王朝的衰败而失去有效保护,最终被12世纪南下的突厥系穆斯林军阀摧毁,那里的僧人为了保护寺庙、与上百万经卷轴一起化为灰烬,玄奘的梦境可谓一语成谶,相比于来时的偷偷出境,玄奘的返程可谓风光无限,他和其他王公一起浩浩荡荡北上,一路上还不断有僧侣和商人加入队伍,不过玄奘在怛叉始罗国(今巴基斯坦旁遮普省塔克西拉)渡过印度河时突然风浪大作,造成船倾欲覆,守经者在惊慌失措之时落入水中,玄奘也因此失掉了梵本五十夹及一些印度地区的真奇花种,这就是后来小说《西游记》中的最后一难的原型,怛叉始罗的国王告诉玄奘,外邦人如果要将印度的奇花异草带到异乡,那么河水就会阻拦他们,这也许是因为印度河风高浪急,所以被当地人形成经验之谈,这一说法中,也有着佛教随缘、凡事不可过度强求的哲学意味,《西游记》中的最后一难就取材自玄奘经历,好在怛叉始罗也是一个信奉大乘佛教、气候和畅、盛产鲜花美草的大乘佛教国家,玄奘暂时在此整理经文,然后第二次翻过兴都库什山、再次经由吐火罗故地、前往塔里木盆地,在损失坐骑大象、经受过盗贼的袭扰后,玄奘最终到达地势险峻的山地城堡--朅盘陀国的石头城(塔什库尔干塔吉克自治县城北侧的石头城遗址)他在那里听当地人讲述朅盘陀国的建国传说,据说这里的王族的母系祖先是来自汉地,而父亲是太阳神,汉地公主远嫁波斯时曾路过这座石头城,在这里和太阳神幽会并怀孕,最后,一行人无法向波斯和汉人交差,所以就地建国……虽然位于交通不便的帕米尔高原,其实这则神话有十分鲜明的古印度-希腊色彩,人间的未婚公主和天神生子,生下的半人神英雄在人间建功立业,这是古代印欧神话常见的母题,许多希腊神话中的半人半神英雄,往往就是这样诞生的,玄奘自己也看到,当地人长相并非完全是胡貌梵相,虽然身穿游牧式袍服,但国君却头戴中原式样的方形冠冕,这一神话体现了西域自古以来在文化和人种上的混血特色,朅盘陀山民还将先王的尸体保存在大山中的石墓穴中,在低温和干燥气候的保护下尸体栩栩如生,仿佛刚去世不久,他们定期为先王献花、沐浴和更衣,这个记载也和日后塔里木盆地中大量出土的古代木乃伊遥相呼应,在穿越来时的吐火罗斯坦时,玄奘再次观察了当地的风土人情,比如在经过兴都库什山脉中的四摩呾罗国,从国名和细节记载来看,他们正是古代中亚和西域的白匈奴遗民,而且和《魏书·西戎传》、《洛阳伽蓝记》的记载相符,白匈奴女子喜欢头戴木制牛角状高冠,随着家庭成员人数的变化,女子会增减木角的数量,这种极具画面感的记载,能和其他文献相呼应,也体现了玄奘的细心和博学,这些准确的记载,还对民族学研究有同样重要的意义,玄奘途经帕米尔高原回国,同样观察到当地具有分水岭的作用,比如帕米尔高原以西的河流都向西或者西南流淌,而高原以东的河都想向着东方流淌,与法显的记载类似,这里的自然地理景观依旧是典型的高山草甸植被,春天和夏天会下雪,昼夜不停地刮风,沿着山间险道走下帕米尔高原,玄奘先后路过位于喀什噶尔地区的佉沙国和叶城地区的斫句迦国,斫句迦国以南的崇山峻岭中,还有密密麻麻的石窟寺,石窟中有一些入灭心定的罗汉,潜心苦修的他们,他们不问荣枯、不知冬夏,需要附近的僧侣给他们清洁须发、指甲,玄奘经过此地,山洞里还有三个终日冥想玄思的罗汉,从这些经历看来,玄奘是一个极具变通的人,他并不是一个死读书读死书的书生,而是站在哲学高度和文明文化的高度看待佛教,因此也许佛经翻译这样的事物在他那里已经变通了,有了另外的理解,传统的佛事在他已经释怀了,初衷已经有了新意新境界新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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