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碎语--下乡的日子(4)
秋收
时光不停地向前流去,从春种到夏锄,不经意间秋天带着一身金黄,悄悄地走来,放眼望去,沉甸甸的谷穗把秸秆压弯了,吐着红缨的玉米笑了,红红的高粱穗给庄稼地又添了几分色彩。秋风瑟瑟,谷浪翻滚,极目远望,一派丰收景象。乡亲们盼的就是这个时候,老乡们说“三春不赶一秋忙”这眼见到手的庄稼,也该颗粒归仓了。
每年一进入农历八月,既白露过不了两三天,乡亲们就开始忙着“磨刀霍霍”准备着开镰收割了。
割地对我们来说不是第一次,记得上中学时,学农劳动去过农场割稻子,想起那时的感受,远比不上在乡下的那几年刻骨铭心。
与干其他农活一样,我们心里默默地期待着自己的进步。老乡们都是俩个人一组自愿结合,到了地边,我们也和社员搭档好,一字形排开,就像有人发号施令似的,老乡们几乎同时弯腰挥镰。看着老乡们挥镰的架势,“刷刷刷,刷刷刷”的,一会儿就割到前面去了。我们也不敢抬头,不用说手上的泡是免不了的,有时一不留神,手被镰刀划伤,用手绢包好继续干,那时叫“轻伤不下火线”。我们埋头用尽了全力还是落在了后头
,只是心里起急,越着急,越撵不上,镰刀也不听使唤了,心里只得埋怨镰刀不好使,默默地叨咕着:要是有人再给磨一磨就好了。大家都忙着抢收,分秒必争,谁能半路停下来磨刀呢!
“
大旱望云霓”,就在我们特别渴望救援时,忽然眼前一片豁亮,原来是左右两边的老乡帮我们割了一大片,把我们“捞”了上来。我们从心里感激。借此机会,我们直直腰,大舒一口气,又和老乡并肩割了起来。我仔细观察老乡的动作,感觉还是我们自己的动作有问题:老乡下镰是拢和割同时进行,而我们是先拢住再去割,无形中慢了许多。右手腕子压不下去,镰刀往上滑,还容易割手。在老乡们不厌其烦的指点下,我们慢慢的掌握了“割”的技巧。
中秋之前,还有部分谷子没有割倒,带着寒意的中秋有些冷,早晚都要穿棉袄了。为了早日让庄稼入场,我们和社员一样,利用“早战”时间,天一亮就干,直到吃早饭,大约得有两个来小时,将近一个月的收割让我们得到了锻炼。
秋寒露重,雾气较浓的日子里,太阳也躲到云层的后面去了,割倒的谷子被捆成“个儿”,上面挂满了白毛毛的霜和大小不一的露珠。老乡们把它们三五个一堆围在一起,像童话世界里的“稻草人”相互拥抱,静静地坚守在田地里。太阳在云层里耐不住了,撩起曼纱,把温暖洒向田地,阳光照在谷穗上泛着金黄,“稻草人”在自己的岗位上迎送着秋日里入场之前的最后一抹阳光。
农历八月,秋意还浓。
清晨,鸟儿鸣啼,鸡鹅犬叫,使小山村有了活力。推开屋门,映入眼帘的是远山的美景,郁郁葱葱的松林仍然傲立挺拔,依稀能见到红的、黄的不知名的花儿,矮小的灌木“蚂蚱腿”微微泛黄带着灰色,和庄稼地比起来颇有生气。
谷子割倒不久就要入场了,坡度较缓的田地可以套牛车,慢慢悠悠地往回拉,坡度较陡的地方完全靠人力。我们每人一根扦子,一根绳子,像穿针似的把绳子穿好。背地时,先连续插上三四个谷子捆儿(根据自己的情况),把绳子提起来交叉在扦子后面,然后在上面再插上三四个谷子捆儿压住绳子,后背贴着谷子,双臂穿过左右绳套,双手抓住绳子拽紧。如果是在有坡或坎儿的地方起身会更方便,有时找不到有利地形,干脆坐在地上,起身时,我们相互之间你拉我,我拽你。背着六、七个谷子上坡下坡,气喘嘘嘘,两腿发软直打战。背地时是不允许歇息的,因为起身后尽是掉下来的谷粒。有时实在是累的忍无可忍了,也得找个小坎儿稍歇一下,汗水浸湿了内衣,有时哭的心情都有。我们一般能背六个谷子,最少时背四个。有时扦子没插好,再加上途中颠来颠去,半路上会出现上下脱节,那是最狼狈不堪的时候。没办法只好就地整理,待起身一看,满地金黄都是谷粒。难怪队长不让中途休息!
夕阳依山而落,举目远望,天边染上了一层黑色。黑云散去,太阳又把温柔的余辉投向地面,那光线一点儿也不刺眼,映在我们的脸颊上,透着橘红。我们哼着“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歌声伴着晚霞渐渐地消失在暮色中。
庄稼入了场,老乡们的心总算踏实了。
劳累了一年的我们也该放松了,我们闲时用棉花、羊毛捻线,帮助老乡织毛衣、毛袜子,自己拆洗棉衣被褥,和老乡一起上山砍柴。乡下的日子很平淡,除了累......每到晴朗的夜晚,望着满天繁星,望着那条白茫茫的银河,我们数着星星找北斗,找呀找,找家乡的方向...(未完)

闲情逸致·思远,祝远方的朋友
心怡神悦,喜乐康宁,万事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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